药涂到一半,苏月便觉不对劲。手腕上突然传来灼心般的剧痛。
她垂头看去,见自己涂了药的伤口上开始冒着大量的血色气泡,滋啦滋啦冒着白烟,原本只是破皮的伤口被腐蚀到深可见骨。
瓶子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声响,里面的药水洒落出来在地板上腐蚀起来。
苏月面色苍白,她咬牙抓着手疼得在地上打滚,却抑制不住唇里流溢出来破碎的痛吟。不过一会的功夫,便已是满头大汗。
黎夜来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冷睨她,“别以为本王替你除了铁链就准你放肆!这伤口本王要你永远留在身上,时时刻刻提醒自己的身份!”
忍着疼痛,苏月咬牙颤抖着应了声。
“知道了就赶紧滚。”
黎夜厌恶地瞧了她一眼,转过身。
苏月连忙爬起身子朝外走去,狼狈的模样让路过的下人见了纷纷咋舌。
夜里苏月看着面前血肉模糊的双手,神色飘忽,脑海里却是想着唐如梦白天的话。
如今账簿的线索没有了头绪,这个什么北平王的情绪真的是阴晴不定,指不定哪天就把自己给咔嚓了!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能够活着找到这个什么账簿…
想到这里她不由无奈叹了口气,我太难了……
苏月现在深刻体会到能够活着民主平等的二十一世纪简直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
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立即整理了情绪坐起身子,见张管家推门走了进来。
“你还好吗?”
苏月扯了扯嘴角笑道,“还行,死不了!”是啊,跟命比起来,这些伤又算得了什么?
张文文将带来的伤药和热粥放在桌上。
“我看你今天都没吃什么东西,正好厨房里还有些热粥,来,手给我,我先帮你把手上的伤处理一下。”
“麻烦你了。”苏月冲他道了谢将手伸了过去。
张文文避开伤口小心翼翼将她袖子往上捋,看着面前触目惊心的伤口不由皱起眉头。
“伤口处理起来有点麻烦……”
“没事,你尽管弄。”苏月十分理解点点头,垂头咬住圈起的衣袖示意他放手做。
张文文拿起刀,替她刮开了上面的腐肉,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上药包扎好,动作干净利落,十分娴熟。
“好了。”
他抬起头,第一次正眼审视着面前始终一声未吭的女人,浅笑的眼底浮现一抹赞赏。
苏月闻身这才松开了牙喘息着,额前的发丝早已被汗水浸湿紧贴在脸上。
她道了声谢,朝着面前冒腾着热气的粥伸出手,舀了一勺粥却发现手腕根本无法转动。她举起手臂想要凑过去吃,却直接将粥倒洒出来。
收拾好东西的张文文见次不由失笑,取走她手上的勺子道,“你手不方便,我喂你好了。”
苏月神色尴尬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
“没关系的。”
“这…真不用。”
黎夜来到门口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情景,张文文正舀了勺粥朝苏月嘴边凑着。
她看着两人,冷笑道,“怎么?我们张大管家什么时候还开始给奴隶喂起饭了?本王府里已经闲到这种程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