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将潘员外给放了下来，潘员外脚一着地，整个人便无力瘫倒在了地上，显然已经吓得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谢谢！谢谢苏大人的救命之恩。”她哆哆嗦嗦冲着苏月感激道，却在抬起头见到身后站着的黎夜时，神色一愣。

见她两眼发直盯着自己，黎夜神色一冷。

苏月却是不悦挡住了她觊觎的目光道，“潘大人，这满地的人皮是否都是你残害了的男子身上剥下？渝州城中未见年轻男子是不是也同你这事有关？”

潘员外闻言顿时惊慌跪在地上大呼道，“大人冤枉啊！潘某承认的的确有向人收购人皮，但是我绝对没有杀人啊！大人公正无私，凡事都要讲证据，可不能口说无凭冤枉人啊！”

苏月目光沉凝地看着她，抿唇不语。

远方的天际渐渐露出了鱼肚白，无数亮起的火把在渝州城中移动着，打破了凌晨时分该有的寂静。

官差们纷纷涌进了潘府，处理着院子里的尸体，在苏月的示意下将潘员外扣押关入牢中等待调查。

黎夜在她们到来前就已经将昏迷过去的弘界送回府里，然后又折返了回来。

他这次没戴面纱，邪魅又精致的面容立即引得不少官差频频投来注视的目光。

苏月见次皱起眉头不悦拉他进了屋，将那些探究的目光纷纷隔断在了门外。

她看着他不悦道，“你都回去了，又来干什么？”

黎夜挑了挑眉，“我来欣赏欣赏这里的人皮啊！”他说着伸手拂过面前一张张白嫩的皮肤，“哟！一个个都是又白嫩又细腻，这潘员外眼光还是不错的，我看我也挑块带回去。”

“拜托，你别闹了。”

苏月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宿夜未休息的她有些头昏脑胀。

黎夜勾了勾唇角，目光四处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桌子上的那块沾了鲜血的皮面上。

见他走到桌前捏起桌布擦着上面的鲜血，苏月不由一愣。

那是属于弘青的皮。

所以他折返回来是想将弘界弟弟的皮肤带回去给他吗？

看着眼前修长的身影，苏月不由勾起唇角，突然觉得这个人好像也并没有坏到那种无可救药的地步。

黎夜将人皮小心翼翼折叠，又从怀里抽出一块布将它包好，“不介意我把它带走吧？”

苏月这才回过神摇了摇头。

黎夜挑了挑眉，扫了眼周围满屋子的人皮，突然叹气道，“这么多的人皮，算起来少说也有上千百把张，这么多的人，就算是买过来的，要把这些尸体藏得神不知鬼不觉也挺不容易呢。”

苏月闻言不由一愣，是啊！她怎么没想到呢！

这里每一张皮都是一条鲜活的人命啊！这么多的人，她们会把尸体运藏去了哪里呢？

苏月之前来渝州衙门赴任的时候有查过，这些年来，渝州城内并没有什么大批的货物出入。

苏月疑惑皱起眉头，目光不经意扫过窗边桌案上压着的纸张，忍不住好奇上前。

却见是与官府售卖签好的那两块地的地契。

苏月突然想起第一次去那地考察时，那个林业冲撞自己后，嘴里说的那番风言风语。

尸骨埋、血肉尽，黄土成堆…

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