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惊喜还是惊吓,方莫也不知道,不过他“凭借”自己的直觉感知,这俩人应该不会给他来个突然惊吓,真要是出了问题,恐怕很早之前就会传回消息,也不必等到现在。
时至中午,从田地上回来的百姓,也都看到了这一行人,尤其是看到身在其中的方莫,更是人人施礼。
只要出去过的人,大多都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其实都不用出去,只要往田地旁边走一点,便能到达曾经的北地,那里还是一毛不拔,仍然是原先模样,只是一个人都没有,而且隔壁的那些土匪贼寇,也都时常下山,当然不是劫掠他们,而是询问,今年收成怎么样,会不会要提早交税……
百姓们一开始看到山贼还会很惊悚,可是听了对方的问题后,立刻就将并州的福利讲述了一番,接着对方转身便走,走时显得落寞万分,隐隐约约之间,百姓们还能听到他们嘟囔着说,如果曾经是这样,那还当什么山贼……
这让他们更加骄傲了。
其实,一开始是有山贼侵袭当地的,毕竟这又不是城内,那些山贼又岂能乖乖的?哪怕是以后想要进入并州的,也会找点东西遮住面门,出来搞上一波。
但是,当他们还没开始亮出刀剑,便看到一队队巡逻士兵从远处而来,对着田间地头的人,大多都是:“三婶子、二叔、大伯……”
山贼也知道保命,看到这些人,他们立刻就怂了回去,再也不敢轻易下山,只是去长子县或者其他县内的次数,则是更多了,每天都会在出城之后,偷偷抱怨,为什么每天只有那么几个。
不过也有幸运儿获得家庭田地,去山寨之中,找一个漂亮的媳妇,直接便下山从良,不过他们一看,今年怕是种不出地来,只能转头一扭,变成了官兵,或者城管。
当然了,真正的精锐是轮不到他们的,甚至锦衣卫都没有他们的份。
只有真正在并州扎根的人,或者曾经跟着打过仗的,才有资格进入这两个阶层之中,获得很多福利,但是他们这种,就只能老老实实种地,到了第二代,才能真正进入这种队伍。
百姓里私下将这种做法称之为审查制度,大多数人,都是拥护的,因为并州当地基本都是根在此处,而且从来没有害过人的,这样的人,对于这一条,那绝对是坚决同意的。
毕竟,凭什么那些人来了以后,就能够直接并入精锐兵团,甚至还能获得那么多的福利?
你为并州流过血,打过仗,那才有这种资格。
因此这种被其他将军训练出来的部队,都在憋着一口气,等着一场战役的打响,哪怕是死在战场上,也能直接福延后代。
“来了!”
满宠的眼力不错,对着还在那里保持着笑容,脸颊都已经僵硬了的方莫道:“主公,且看前方动静,怕是有数万人奔腾,恐怕这些人,就是徐晃和赵云二位将军带回来的人了。”
“嗯?怎么才数万?不是说,黑山军有数十万吗?”
方莫很是疑惑的开口,接着继续道:“这不对吧,数十万人,就变成了数万,这里面的人呢?不会是,有人给我截留下来了吧?”
贾诩看不过去,走过来悄悄对方莫道:“主公,那些人估计都在太原郡扎根了,毕竟咱们上党有着一个安置极限,如今的田地,已经很少很少,再多几十万人,恐怕是安置不下来的。”
他很难受,都经历了这么长时间的学习,可方莫竟然连这么点事情都不知道。
其实,不是方莫不知道,他只是说个话将表情变一变,实在是微笑的时间长了,也会很难受的,于是他一脸了然,道:“哦,原来如此,这我却是知道的。”
“不过,如今并州到底有多少人口?”他又问了一个问题,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这几天以来,他一直让人出去统计,实际上大概的数字,应该就在近几天就能出来,可是却还没有人告诉他,这让他很难受。
但是他哪里能够知道,自己在府邸之中享受的时候,贾诩等人早就将资料做好,就等他看一眼了,但是他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办法?
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完全没有必要去打断他的生活。
没错,在并州,方莫这个州牧有着自己的时间,而且很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反倒是剩下的这些官员,则一个个都要累死累活,就算是方羽,每天回家都能累个半死。
倒不是贪官真的有那么多,实际上,上党与河东的官吏之清明,在历史上都是几乎不可想象的。之所以如此,则是因为,方莫从来都是会超额发放粮饷,显得财大气粗,并且定下规矩,哪个官吏,应该拿多少钱。
其实,严格算起来,只要在并州能够当个乡上小官,就完全比种地要好很多。这种情况下,他们哪里还用贪污?更何况,贪污到手以后,估计很快就能被查处,何苦呢?
读过书的,都知道自保问题,很多人都清楚,能够有今天的地位,完全是方莫带来的,要是他们一点面子都不给,那就等着完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