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93年,七月中。
一队约莫两三万的兵马,迅猛的行进在土路之上。
刚刚下过雨后的土地,有些泥泞,然而这些人却丝毫都不在乎,都在埋头狂奔,在前面带队之人,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却依旧坚定。
吴敦,这个在原本历史上只能做郡守的人,由于功绩大于天,被方莫从并州任命为将军,加号神威。
而后他便担负起五万人马的训练以及掌控事宜,副将孙观,原本他最多只能当当土匪,以后可能当个不带兵的校尉,混过一辈子,但是由于和吴敦站在一起的原因,也被封了将军,在五万大军中,仅次于吴敦。
此时他却忧心忡忡的看着吴敦咳嗽以及苍白的脸色道:“将军,要不然让手下暂停进军吧?你已病了,若不及时休养,恐怕……恐怕……”
说了半天,他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两个字……会死!
在这个年代,感冒死人那还真不是夸张的,尤其是这种受了寒风的,说个发高烧,很可能就会在半天之内一命呜呼。孙观见过很多人就是这么死的,所以他想劝吴敦能够暂缓行军,休养一些时日。
毕竟,谁都能够看得出来,他之后的前途绝对是光明的,现在都已经被加号神威将军,那么之后呢?五镇,四征还会远吗?
“咳咳!”吴敦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了,可眼中却没有半分退缩,反而坚毅道:“不行!若不能在一日之内到达奉高,将会耽误主公大计,折我一人,若可让青州恢复山清水明,值!”
说完,他便继续埋头而进,虽然在马上,可是显然他的双腿已经没有了力量。
这是方莫第一次给他任务,让他一定要在一天之内达到奉高,而且将当地的土匪山贼都给平定,而之后,还要带兵驻守南武阳,并且在当地待命,至于奉高,则留给孙观把守,而且告诉他,一定不能意气用事,定要稳重行事,就算有人过来叫阵,也不可以出击。
这段时间,看了很多兵书的吴敦,实在不知道,主公这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却知道,既然主公说了,而且还非常大胆的用孙观镇守奉高,便有一定的道理。
其实方莫也是没有办法的,实在是没有人手派遣了,只能相信这个山贼了,而且郭嘉曾经来信说过,此人虽没有经过并州训练,但却自成一派,而且学了兵书后,更是沉稳内敛,早已不复当日。
这差点让方莫以为,孙观是不是吕蒙换了名字过来的,毕竟,在这个时代,唯一他所知道的,从一个莽夫变成智将的,大概也就一个吕蒙了。
吴下阿蒙,三日不见,刮目相看……
然而他却忘记了,这个时代,从来就不缺少这种人,只是因为,世家将所有的知识都给把持住了,而寒门,有一定本事的人,大多都接触不到高端的兵书。
三十六计虽然在后世只能算是扔在书堆里的东西,在这个时代,却着实是一种极为高级的兵书,再加上千字文和三字经的洗礼,孙观要是不能改变,那才是真的见鬼了。
“若是如此,将军保重身体,末将这便继续收拢人马……只是,这些人实在达不到兵书要求,连普通兵士尚且不如,我们真的能够完成任务吗?”
孙观最后低声呢喃了两声,他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将会是什么,但是他却知道,吴敦将要面对的将是最为恐怖的事情。
因为方莫已经在来信之中说过,让他抱有必死之心,如果……能够叫来一个人的帮助,或许还能挽回,如果不能,他就要抱着破釜沉中,背水一战的信念,才能继续走下去。
想到这里,孙观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读书过多的他,虽然看起来还是那么彪悍,然而经过并州铠甲的装扮,外加最近他也在相应锻炼的号召,倒是看起来有了几分俊秀。
必死啊!
吴敦与他,兄弟相称,但是他也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等着那个人的消息了,因为主公说过,那个人应该会帮忙的。
如果一切没用错漏,绝对会来。
可是,一个人一旦开了窍,就不会再把希望压在一个人的身上,所以他也在考虑,吴敦去南武阳究竟为何。
“若是军师或者吕将军在此,哪怕与陶谦开战又何妨?然而他两人有更重要的任务,眼下的局面,只能靠我们两兄弟,外加一个不知道会不会来的人……”
想到这里,孙观便狠狠的叹了口气,将一张纸拿了出来,仔细的观察着,看了一遍,才继续归拢兵马。
此上有载,兵为兵,将为将,若将行兵之责,全军大败不远矣,若帅行之将风,则距覆灭不远矣。
兵有三种,一种为杂兵,二等为普通士兵,三为无敌之军。
他所带领的这些人,非常符合杂兵的气质,不光行军的时候,人人脸上带着笑容,甚至还会故意落后几步,追逐打闹,哪怕他已经杀了几人,还是不行。
“若想要从杂兵变成普通士兵,唯有让他们经历血与火的历练,方能成就普通士兵。”其实,孙观觉得,这大概就是精兵了,甚至是顶级的精兵。
然而当初他看到最后一个兵种的描述时,却大大的咽了口唾沫,眼珠子都差点掉出来,若非真的有这样的士兵,他还以为,这是编造的。
“无敌之军,十克百,百克千,千克万,万无敌!”
“信念,是最重要的,唯有让士兵心中知道,身后便是家乡,身后便是他们的妻儿父母,而一旦败了,那么妻儿父母,都将沦落为奴隶,府中佃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