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怒火万丈,冲刺在那一张脸上,只是全然被甄没在黑暗里,显得讽刺又可笑。
家丁的脸上全是笑意盈盈,如春风荡漾在那一张脸上,百花盛开。
忽有一阵狂风皱起,风又些大,吹在人的身上会有一丝淡淡的凉意,在春日中旬这是极少见的。
李元吉的墨发被卷起,那一张脸如狰狞的野兽般露了出来。一时之间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冷淡了几分。
只见那几个家丁,面色骤变。只是他们仍旧没有去,因为此际他们已经呆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他们才向李元吉冲去,将李元吉身上的腰封解开开。甜言蜜语如涓涓泉水般涌出,让人唇齿生津。
只是李元吉好似并未有所动容,长发时不时在风中飘起,仍可见那一张脸狰狞的可怖。
李元吉除了面容不变,倒也没做什么。只是径直向里走去,被几个下人这样羞辱,可见他内心所承受的打击。要知道曾今他是何等英雄、何等的气焰,不可一世。
一个身影在青石地面上,一步一步的走着,陡然间却见他拐了个弯,向旁侧草地走去,翠色的小草虽然苍翠但是不高,也就只到脚裸处,不过由于他方才被拖了一路,袍子早已有些破碎,青草上的水气透了进去,透过那被磨碎的皮肤浸入血肉里。
泛起一丝丝生冷的疼,只是此际这男子好似浑然不觉。仍是一步一步踏着草坪向更加幽暗出走去。
夜风徐徐,氤氲晨雾,在月光下闪过一道淡淡薄影,悬浮在空气之中。夜太过宁静,连一些轻轻的虫鸣声也听得见。
而这些静谧如汨汩溪流的声音。如摇篮曲一般催人入睡,几个守夜的女子,手提着灯笼,将身子斜倚在栏杆上,那一张流淌着青春气息的秀脸上爬满了睡意。
只是又不能入睡,若是被巡查的女侍发现,那可不是什么好事。许是为了打消睡意,亦或是状态不佳,嘴也就松了。
在大隋,下人就是依附在主人身上的藤蔓,往往主人与主人之间密不透风的事,她们却知道,不过这,她们可没胆子昭告天下。
也只能作为挑趣解闷的谈资,聊以**罢了。
几个女子便说起那些主子的闲话来,诚然,这些闲话也不是空穴来风,这些话倒也不是只说过一次。
在一些幽街鬼巷,深院旮旯,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但却是真理的言论便如细菌一样滋生。
那一张张秀气的脸颊,如花的笑颜铺天盖地的绽放,那些琐碎言语在其薄唇皓齿见涓涓流淌。
她们本是活泼开朗的年纪,哪有那么多的城府顾忌,一时之间竟然忘却了身处何事何地。
越说真相越是触目惊心,连杨丝丝真实的身份也被揭露。
他正如鬼魅般行来,脚步很轻,轻的就像一缕漂流的空气,此际他那披散如鬼厉般的长发已经用华袍撕扯下的碎布束好。
不过看起来仍旧有些凌乱,只是比起方才,相对来说要整洁不少。
而他本以平静的面色又变得狰狞起来,只是他没有爆喝也没有冲过去,而是驻足静默着如死神一般。
那些触目惊心的话语如耳畔清风般缓缓传来,越听越是面色狰狞。当又听见一片笑声之时,他再也忍不出,风一样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