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睁的眼和鬈鬣巨寇也多了几分端庄肃穆。几片竹叶悠悠然飘下,而纷纷扬扬的竹叶之下是一辆马车从太守府驶出。
一匹雪白的马,形体彪悍,双目有神,双蹄轻踏间已是如斗转星移般消失在了太守府邸前。
不过马速虽快,但是车厢内却颠簸的厉害,已然有一个男子发出沉闷的呻吟声,一个带着些肥腻的声音从马车内缓缓传出,马速这才慢了下来。
天空上那一道闪烁着光亮的弯眉,静静洒下一片莹白在那几颗梧桐树的枝叶上,清风吹拂着梧桐枝轻轻摇曳,梧桐叶纷纷扬扬,而在纷飞的梧桐叶下是一袭鹅黄色衣裳上,绣有雪兰、玉茯苓、红芍药、芬兰枝,以及斑鸠、画眉、杜鹃等花木鸟兽等图案。
有风袭来,裙襟上的图案,活灵活现、惟妙惟肖、熠熠生辉,恍若要从裙襟上走出。她美丽的容颜上有一丝黯然,有一丝伤心,又有一丝赌气。云羽劝她跟她走,只是她断然不愿去过那种下贱人过的穷苦生活的,
因为那有着她比锥心割肉还要痛苦的回忆。现在的她,人后虽然亦是惨淡,但是人前还是挺风光。锦衣玉食、绫罗跻身想到这,翡翠的樱唇上漾出一缕悠然的笑。
她的玉臂轻轻扬了扬,娇艳如桃花的披帛荡起,一时美不胜收,风光无限。
这一刻连纷纷扬扬的梧桐叶,好似也惊艳于她的美,羞于落下。
猛然间,她身子恍若冬日里的一缕枯枝一般,被牢牢冻住,半分也动弹不得,一双清澈的眼眸,狐疑的在周际转了转,这可不是她炫耀的地方。
翡翠等了很长时间,才进入那一栋院子,迎接她的仍旧是如蕙,如蕙依如往日一样客气,翡翠也依如往日一样,表面波澜不惊,心里却是波涛起伏。
梧桐树叶子又落了一地,徐徐夜风,轻轻的吹起翡翠额前的一缕散发,那一缕散发弯了一个傲然的弧度,神气的宛若鄙视某人挑起的冷艳眉目。
美眸带着一丝飘逸而又畅然的笑意游移在飘逸的梧桐叶上,尽管是夜里,但好似她的光彩无限的眼波里,仍旧如光华灼灼的白昼一般。
她所料不错,那个女人是在乎他的,想到这,她凝眸又回望了一瞬,梧桐树叶后那琼楼玉宇。
尖顶轿子上仍旧有一颗珠子在闪烁其华。那车帷上挂着的用七彩琉璃珠串成的带子仍旧在轿子行走间闪出夺目的异彩。
翡翠肆无忌惮的将一只鞋面镶了几颗宝石以及点缀了一朵可爱小花的鞋子踏在精致华丽的彩帛上。斜倚的身子,轻轻靠在光滑细腻的轿板上。
而樱唇上含了一抹极其快意的笑,这与她以往每次从里面出来无不是面色凝重,没有一丝笑意,有所不同。
在大隋,大宅院基本都有地道,主要是为了防哪天兵祸来了,好有个藏身之所,保条性命,人死了,毕竟一切也都没了。
越是壮阔雄浑,气韵古朴的宅院地道体系是越完备。不过郡尉府毕竟只是一个封疆之吏居住的场所,算不上什么百年老宅,地道自然也比不上王府那样,如迷魂阵一般。龚小宝带着人在地道里没搜多少时间就已经搜十几遍了。曲终人尽散,
一场好戏在梨花散芳间退场。一双孤独而失望的眼眸望着那一朵朵梨花在星月之下遥遥欲坠。长髯飘飘是无尽的哀怨。
葫芦瓜已经退去了一些细毛,长长的豆角也早已在时间的推移中老去,微微泛起了红,几朵南瓜花之间已经绽出了青涩的小南瓜,头上还别着一朵精致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