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慕澈面『色』沉重,许管家深知在门外不可详问什么,只好同样一脸深仇大恨的跟在慕澈后头回院。
知画躲在二门的角落处,见两人一路缓缓而去,走远了这才回到榆园,奔进刘苒所在的莞院:“姑娘、姑娘!”
刘苒也一直正在忐忑等着:“怎么样?潋表哥真是将那辆车东西送入阮府了?”
“奴婢瞧见那马车是空车回来的!”鬟点首道,“世子爷也是自个儿骑马回来的,奴婢还瞧见世子爷神『色』……”
“表哥神『色』如何?”刘苒急道。
“适才世子爷从奴婢面前走过去,那神『色』有些奇怪……”知画回忆道,“世子爷一会儿眉头深锁,一会儿又是眉目含笑,好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刘苒一听知画的形容,颓然坐在玫瑰凳上:“潋表哥这个模样,可不就是少年的情窦迈开么?”
“怎会?”知画道,“姑娘是说世子喜欢了阮大娘子?这如何可能呢,且不说阮大娘子是从漠北那种黄沙之地过来的粗鲁姑娘,就单凭日日相对,世子爷能日久深情的也该是对姑娘您啊。”
……
阮禹一路让林馗送了慕澈出府,一面将“卖身契”交到被刘苒丫鬟说粗鲁的阮太子妃手中:“茗茗,原本哥哥不同意你与慕澈这桩亲事,但就从适才看来,慕澈那小子实诚有担当,倒也不失为能托付终生之人……”
阮凤站在那儿一怔:“哥。”
阮禹交了纸,右手搭上阮凤左肩,又道:“哥哥自认没有考科举写策论的本事,识人倒有几分眼光,你挑的这个夫君应是比那钰王好,这么多年了,哥哥带着你回京原本就是想给你寻个好夫婿,如今遇上一个好的,又是你自个儿喜欢的,不失为一桩美事,所以哥哥这次就替你做主了。”
阮凤低首瞧慕澈所画在下头的押,红印上头纹路清晰,是一个大拇指的斗纹。
自个儿喜欢,喜欢慕澈么?
其实也没有。
她在嫁给刘善时的第一日便学了蔚大娘子,一把刀子划烂自己的脸,洞房花烛夜一招气死了已奄奄一息的太子刘善。
在咏堂宫守寡十年,她与那些同样孤寡的女郎们一道闲时聊过关于男子的一些荤话,但也没有饥不择食到才短短三日便中意喜欢了慕王府那年纪轻轻的少年郎。
不过,能让她由借口去云南瞧母亲的最好选择便是慕澈。
无论喜欢与否,她都要与他纠缠不清直到阮禹同意。
抬了首,思及上一世再过不久即将病逝的母亲,阮凤滚出了两颗泪:“谢谢哥哥。”
阮禹以为她是喜极而泣,哎一声,劝道:“再过两月你便及笄了,长大了,女大不中留……哥哥明日便去求皇上给你们指亲。等这信送到云南,慕澈父母都该过来了,届时哥哥就替你办一场风风光光的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