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跟我争，”白显亦不屑道，“你一开始就该抛弃一切跟我争，你敢吗？”

北堂展的剑与白显的刀交接在一起，两人都是压着嗓音说话的，所以凤晓娆没有听到，这时，远处的凤晓娆已经快走到跟前了，两人结束了对话。

白显冷声道：“还要打吗？若再动手，我不会再对你客气了。”言毕，他握刀的手一用力，北堂展后退了五六步远。

北堂展颓废地站着，手里的剑，叮咚一声掉落在地上。他整个人看上去无力之极。

“北堂展，你干嘛啊？”凤晓娆生气道，“你有话好好说嘛！怎么二话不说就拔剑相见呢？你为什么要杀白显？”

北堂展微低着头不语。

“为什么？”凤晓娆抬高声音。

“想来是气我将你带走了，”白显轻描淡写道，“我说了我带走你是真的帮你医治心疾，他就不打算动手了。无妨，都是习武之人，就当是练练手了。”

北堂展抬眸，有些意外地看了白显一眼，没想到白显会帮他说话。作为一个臣子，他知道自己方才的行为是对皇帝极不尊敬的，是死罪。

又是在现在极其敏感的时候，更加有损一国之君的威严。他的这种行为传出去，很容易影响一些官员背叛凤晓娆，而投靠到凤绮雅那一方。凤晓娆生气也是理所应当的。换做别的皇上，肯定会杀了他。

北堂展以为，以白显的性子，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可是白显看上去，是真的丝毫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

而且方才交手的过程中，他能感觉到一开始白显是让着他的，后来在凤晓娆喊住手的时候，白显突然发力，应该是想快点结束这场打斗，他感觉到了自己与白显的差距。白显若是想要他的性命，易如反掌。

“即便如此，也不该动手，”凤晓娆平静下来，“刀剑无眼，万一伤着彼此怎么办？北堂展，白显若是让着你，被你伤了，你于心何忍？

白显若是失手杀了你，你的家人，又有谁来救？”

“臣知罪，请陛下责罚。”北堂展低声道。说完，噗通一声竟然跪下了。

凤晓娆瞬间一愣，而后声音温软一点道：“快起来，我无意因为此事则罚你。”

“不，臣方才犯了重罪，请陛下——”北堂展自责道。

方才他是积累了几天的坏情绪，在突然看到白显的那一刻引爆了。白显能是那般神态呆在凤晓娆的身边，说明他跟凤晓娆已经重归于好了。

虽然他曾经也绝望过，但是这一次才是真正的绝望，他知道自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恨白显抢走了他的女人，他恨白显死皮赖脸地不肯走，他恨之前白显不在的时候，自己太君子了。他恨自己一直遵守先前的约定，从而错失了凤晓娆这么好的女子。

曾经他的家人并没有受到威胁，有整个家族的安危压着他，现在他的所有家人都被凤绮雅控制住了，他们随时都会死。

他想到，到头来，他做这名义上的皇夫正君，给谁带去荣耀吗？他自己又稀罕这荣耀吗？他是什么都没有得到。他成了孤家寡人。

这几天的事情太棘手了，他的心也很乱。以前凤晓娆在的时候，白显被挟持，前方又有卞机带着几十万的大军攻打大随，虽然凤晓娆犯了心疾，但是大事上都是凤晓娆做决定。

凤晓娆不在了，他才发现，凤晓娆是他的主心骨。而这三天，她偏偏被白显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