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显静静地听着凤晓娆说这些话，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地搂着她，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少刻后，凤晓娆仿佛想通了一点，两眼无神道：“其实我还是希望他能关心我，疼爱我，尽管不该奢求——

以前我就总想讨好他，拼命读书识字，希望能为家族争光，希望他觉得这个女儿有用，某一天突然发现他们一点不值得，尽管嘴上说着无情的话，可是心底还是希望他能关心惦记我。

并不指望他能帮我什么，就只是希望他能在心里希望我能过得好，希望我不会被官府抓到，而不是怕我连累他们，急于跟我撇清关系，看到我就着急报官。”

说着说着，嗓子有些哽咽，略一停顿，望向白显，自嘲一笑：“你说我的这些想法是不是太奇怪太可笑了？”

白显温柔地抚了抚凤晓娆的头，嗓音柔酥：“一点也不奇怪可笑。祖父待你好，但他只是你的祖父，我待你好，什么都愿意给你，但我只是你的夫君，替代不了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永远都只有一个，没有人能够替代。

这世上只有唯一，才最珍贵，你若是身边有七八个夫君，跟只有一个夫君，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是你却不是你父亲的唯一孩子。”

说到这里，他目光柔和地望着凤晓娆，嗓音一贯地柔酥：“想见我们就去见见，总比一个人胡思乱想得好。”

凤晓娆没有吭声，仿佛在想着什么。

白显很有耐心地等着她自己做决定，因为刚才提到了皇夫的事情，忍不住又多说两句：“人类的本性都喜欢新鲜的，但是我偏偏念旧，你在我心里面是唯一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替代，永远都是，保不准哪一天你也会对我厌烦，会喜欢上别的男子。

或者你会永远喜欢我，但是你的心里面可能会装着几个男人。若是你喜欢了别的男人，我肯定会杀了那个男人，哪怕我被天雷劈死，我也会那么做。”

凤晓娆听了这话，顿时一怔，脑子里关于父亲的那些想法顿时全都烟消云散，她怔怔地看着白显。

就在一个月前，白显知道自己不能随意杀人，否则，可能会被天雷劈，他还患得患失过，还害怕自己抢不过北堂展，可是现在他又怎么如此坚定地拥有这种想法了？

难道他的想法变了？

白显也看着凤晓娆，目光沉沉，让人摸不清楚在想什么。随着白显每天修行，她能感觉到他的性情也会有一些细微变化。

良久，凤晓娆道：“我说假如，假如我真的心里有别人了，这个错在我，跟被我看上的男人无关啊！你不能滥杀无辜啊！我就算喜欢上别人了，我也罪不至死啊！倘若，假如，我说假如我真的喜欢上了别人，你要杀就杀我吧！你不要杀无辜的人。”

白显偏着头，眸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凤晓娆：“我不会杀你，只会杀那个男人，一个或者两个，或者还是几个。”

凤晓娆震惊地纠正：“我若是花心，跟他们无关，错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