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离庆缓缓地摇了摇头。

皎然平静道：“冤冤相报何时了？白显自从被天雷劈了之后，根本没有心思找你们。虽然随帝下令通缉你们，但她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常常也是想不起来你们。”

“虽然你们也有不少仇家在追杀你们，但天下之大，以你们的本事，想找一处藏身，并不难。”

“你救了我一命，我谨记在心，今天我并未见过你，你把卞机带走，他的尸体留在这儿，我便不好装作没有见过你。”

言外之意，他不会告诉凤晓娆，不会告诉任何人徐离庆出现过的事情。

徐离庆一直没有接话，半晌，方道：“皎然，你爱上了夹谷画吗？”

这个问题也是阿善想要知道的问题，立即心头一跳。

却听皎然坦然回答：“没有，她因救我而死，她让我每年在她的忌日来看看她，我答应了，就要做到。”

原来只是这样。

徐离庆、阿善都是一怔，随即都放松了下来。

顿了顿，徐离庆又问：“那你现在是不是还对凤晓娆念念不忘？”

阿善意外，没想到这个时候徐离庆会纠结这一类的问题，看来传言当初徐离庆是先看上了皎然，是皎然不愿意做断袖，徐离庆才转投跟卞机好的，这传言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皎然苦笑了一下：“我有什么资格对她念念不忘？”

徐离庆语气冷冷的：“心里想着一个人还需要资格吗？只要藏得好，谁又知道？也不犯法。”

若是以前，徐离庆问这些问题，皎然不会理会，可是现在，他的命跟阿善的命都在他的手上，就不得不谨慎对待了。

“许多人都知道我曾经想娶随帝，”皎然道，“没错，随帝艳色绝世，心地善良，性情有趣，又身份尊贵，我为何不想拥有她？”

“不仅我想拥有她，想拥有她的男人太多了，爱美之心，爱权势之心，人皆有之，而她不仅美艳无人能敌，权势也是顶峰。”

“我素来看不起那些说什么不好色不爱财的伪君子，我从来不觉得爱财爱美人有什么可耻的，只要取之有道即可，可是随帝不是我能觊觎之人，我知道不可能后，早就收心了。”

徐离庆似是没想到皎然能这么坦然，神色越发放松，身上也没有杀气了，彼此只好像是相识多年的熟人关系。

少倾，徐离庆又问：“那你为何这几年身边都没有女人？”

“也许是年纪大了，再也不容易随随便便动心了，”皎然道，“以前杀戮太多，心中也有悔意，时常感觉到孤独，对男女之事也都淡了。当年我诈死没有任何阴谋，就是受够了被卞机驱使，厌恶了斗争，不想再卷入任何是非当中，可是你们不放过我，又把我逼了出来。”

徐离庆：“如今你还是身在是非当中。”

皎然：“无非是帮随帝传递些消息而已，且我也是发自内心地想帮随帝做事，她跟卞机极不相同，卞机是靠着暴力让我们这些人服从他，可是随帝从来不是如此，且不说她对我有大恩，就只说单纯地当她的属下，就会愉悦得多。”

“其实我现在不为随帝卖命，她也不会把我怎么样的，但是我心甘情愿为她卖命，因为她心中有仁义，有百姓，有天下苍生，而我也是天下苍生的一员。”

“哥舒祁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哥舒祁强大，可是随帝手下众多，本可以仗着人多势众搏一搏的，但是她不想看到太多的人无辜而死，才自己挺身而出。”

“结果她成功了，外人只会或嘲讽或调侃地说她用美人计杀了哥舒祁，可是倘若她不成功，她会遭到怎样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