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睿宁紧抓着拳头，垂下眼眸。

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妈咪的问题，这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措手不及。

倾城叹了口气，蹲了下来抱着他，“睿睿。”

儿子的表情让她忍不住心慌，阿玦究竟离开多久了？为什么还不回来？

她无法用强势的态度逼睿睿告诉她阿玦的事，才明白儿子为什么一再强调ぢ别再丢下他、别再离开他っ之类的话。

这半年他是怎么过的，没有一个支撑他的信念，很痛苦吧？好心疼。

“你说过不会离开我的。”顾睿宁微微颤抖着身体，无助地说。

他好怕，怕妈咪知道爹地的事之后，会向爹地当初那样，奋不顾身随对方去了。

倾城听得喉咙一阵梗涩。心也跟着拧痛了起来。

“妈咪一向说话算数的，不是吗？告诉妈咪，你爹地怎么了？什么时候离开的。”倾城轻拍着他的背，安抚说道。

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不会丢下她的宝贝不管的。

……

沉默了半晌

顾睿宁才艰难地开口，“在妈咪出事不到半个月的时候，那时苏尾叔叔说没办法了，后来爹地问了我这七年妈咪的和我的事，后来就离开了。”

爹地离开后，他无意间听到微微妈咪和凌夜叔叔讨论。说爹地很有可能再也回不来了。

他不相信，后来他也有利用关系找过爹地，可是始终杳无音讯。

“他怎么可以丢下睿睿？”倾城想了好一会，才找出一个他不可能离开的理由。

“因为我说……我不需要他了。”顾睿宁闭着眼，心痛地说，“我以为妈咪再也回不来了，我说妈咪一个人在那边会很孤独的。我说要是妈咪醒不过来，就要他去陪你。后来苏尾叔叔说你没办法了，爹地就……就离开了。”

这事是他这半年最悔恨的，最让他痛苦、最良心难安的。

这件事，这半年来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来，总会时不时拿出爹地最后的留言来看。

如今跟妈咪说了，感觉松了一口气。

如果他当初不那么幼稚赶走爹地，他就不会离开了，就可以陪他一起等妈咪醒来了。

可是现在，他已经找不到爹地了。要是爹地真的……他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

倾城听着他的话，已经完全震惊得不能自已了。

她怪不了睿睿，看他现在这样子，一定很后悔吧。

她也怪不了阿玦，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可是连睿睿也不要他，他才会心如死灰离开吧。

她记得她临死前一晚，他受重伤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救回来的，他离开的时候，伤还没好吧？

他说要替她报仇，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赫连月。

“对不起……妈咪……对不起！”顾睿宁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生气了，心慌地道歉。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绝对不会说那些那么伤人的话，绝对会和爹地好好相处。

“不……是妈咪对不起你们。”倾城反过来道歉，如果不是她，他们父子俩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了。

他还活着吗？或许因为她死的原因，躲在某个角落独自疗伤，无法回来面对。

倾城尽量逼自己往好处想，深呼吸平缓下激动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