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属于李允的那栋院子。
二楼的次卧内,灯依然亮着。晏舒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之间,却怎么也睡不着。
万千思绪,此刻乱成了一锅浆糊,一团毛线球。
“我太难了!”
目光从迷蒙中恢复,他忍不住呢喃了一声。
隐隐之间他有一种感觉,自己的出现,似乎是抢了主角方平的风头。
若非如此,按照正常的剧情走向,暗杀这种事情,根本不会落到他的头上。万事万物,应当都围着方平来转才对。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这到底是替方平挡了灾,还是被主神给制裁了?”
晏舒迷茫,他猜不出答案。
伸出左臂,依旧是没有丝毫血肉的枯骨,显得甚是扎眼。
看开是一码事,但要真正接受,又是另一码事。
人也本就是这样的一种生物,说起来很容易,上下嘴皮子碰一碰,话就出口了。
但要真正去做,很难,很难!
很多时候,笑脸都是给别人看的。
为了让关心自己的人不再担忧,让恨自己的人不痛快。
痛苦与煎熬,只会留给自己去承受。
……
“咚!咚!咚!”
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晏舒悚然一惊,思绪全然被打断,被迫从那种顾影自怜、天妒英才的心境当中走出。
“玛德,老子都废了,还来?”
口中骂骂咧咧,他转身望向窗外,随即一愣,仿佛是见了鬼一般。
“我说方学长,咱有事能不能走正门,爬窗户是个什么习惯?”
“鬼鬼祟祟的,我还以为又来一次围杀,吓得我都想喊救命了!”
看清来人,晏舒心中一定,起身打开窗户,但仍旧是黑着一张脸,实在腻歪的慌。
不忿之下,他又补了一句:“你特么这是要偷人啊?”
大半夜的,窗外站着一个男人偷窥你,还特娘的敲窗户,搁谁谁也受不了。
“你特么才偷人呢!”
“要偷人也不偷你啊!”
无视了晏舒神色间的不善,方平一边从窗户翻了进来,一边戏谑开口。
在屋内站定后,他右手一抬,掌心竟是出现了两壶酒。
“知道你有心事睡不着,喏,请你喝酒!”
“真的?这么好?”
晏舒有些狐疑。
“比真金还真!”
“嘿,果然还是方学长懂我!”
咧嘴一笑,晏舒脸上的不爽消失殆尽,抬手接过方平抛过来的一壶,掀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咕咚”一大口下肚,他眉头一挑,嘴巴咂吧两下,忍不住开口问道:“这酒味道怎么怪怪的?”
“没度数啊?”
不仅没度数,还有一股说不出的怪味!
“让你喝你就喝,哪那么多废话,我还能谋杀你不成?”
斜睥了晏舒一眼,方平掀开自己那壶,同样灌了一口。
一瞬之间,酒香四溢。
“我艹,方学长,你这就不地道了!”
“这种行为,是会被打的!”
脸色再次变黑,晏舒骂骂咧咧,但却是又灌了一口。
然而,这一口下肚之后,他却是勃然色变。
疼!
彻骨的疼!
周身已经结疤的创口竟是以他能够感知到的幅度蠕动着,而后撕裂开来。只是一刹那,身上的睡袍直接被鲜血染透。
挣扎着转身望向方平,只见对方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像是在等着什么。
“下次给老子吃药,能不能提前说一声,我好到床上躺好?”
丢下这句话,剧痛冲脑,晏舒再也支撑不住,扑通倒地,很果断的晕了过去。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