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的话,让她感到很窝心。
虽然有那么个极品爹和后娘,好在奶奶不错,村民都挺善心的,这就足够了。
她自己是军医出身,中西医都精通,阮老太的病,她还不看在眼里。
之所以会叫村长去请大夫,也不过是不想一下子暴露太多,被人看出什么来。
她的医术,还需找时机,寻个合理的借口,才能光明正大的露出来才行。
吴氏听到这话,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傻丫头,和我们见怪什么,大家乡里乡亲的,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又不是多大的事。”
紧挨着杨诗情右手边的杨氏则是一脸疼惜地看着她:“好好的一个脸蛋,生生的给打成这样。这是得多狠的心,才能下得了这个手啊,真是造孽哦!诗情别怕,嫂子家里有些药油,一会回去后,嫂子给你拿点,你先涂着。”
走在前头的于氏闻言,也回过头道:“诗情你就听你杨嫂子的,她家那药油可是出了名的好,涂抹过后,不出五日便不会在留痕迹。咱们乡下人,虽然不讲究非得有个花容月貌,但哪个女的不爱美?咱们可不能因此坏了容貌。你脸青肿成这样,我看着都替你痛的慌。”
……
杨家村真的不大,在你一言我一语当中,温玉等人就到了所谓的新家。
当她看到破破烂烂,主屋连个屋顶都没有的宅子,眼里微微闪过一丝讶异。
她以为,就算再破,至少收拾一下,也能凑合着住人。
还怎么住人?
吴氏看这情况,也有些傻眼。
她的想法和温玉一样,以为就算再破,收拾收拾,还是能住人的。
可眼下看来,这是不可能的了。
“情丫头,这边是住不得人。我看你要不和你爹娘商量下看看,能不能那现在的屋子分出一间来给你们?”
杨家村分家有分家的规矩,一般是指一家人分为两家或者三家,都是单独出去自己买房或者盖房住,少有分家分屋的道理。
这也是颜家明明有大好的屋子,说到分家就必须有人出去的原因。
也是因为这个规矩,杨家村的人少有分家,都是几世同堂的挤在一块。
而吴氏之所以这么说,她是想着阮老太的情况比较特殊,兴许是可行的。
在她看来,不管怎么说,阮老太总是朱行云的亲娘,他就算再畜生,也不可能冷眼看他娘在生病的因素下,连个栖身之地都没有。
温玉之前压根就没有还要和梁氏同住一屋檐下的想法,她的想法很简单,日后她总要忙自己的事。放着一个阮老太在梁氏的眼皮底下生活,她着实不放心。
于氏见这情况,叹息一声:“吴奶奶,话不是这么说。你今儿也看见那梁氏是什么人了,这会她只怕恨诗情恨得要死,又怎么会同意?我家里人多,也没什么空房,不然可以去我那先住。”
杨氏也跟着叹息道:“咱们家里都是人多,不然诗情你和阮奶奶先去常婶家住?村长家盖得大,也好,就算刮风下雨,也都不用担心。”
温玉自然是不想寄人篱下,也不想和梁氏住在一起。
如果是她一个人,住哪里都没所谓。毕竟在现代,她野外训练时,什么样的地方没住过?
只是阮老太现在的身体,确实不是她能够任性的。
想到这,她咬了咬牙:“就算常婶肯收留我们,但我们也不能长久住在那,毕竟不是自己的家,老麻烦别人也不是个事。这里破就破些,我先把这些杂草清理了,回头还要请各位嫂子奶奶的家里人帮忙过来盖个草屋。当然我也不会让大家白干的,工钱该给多少就给多少。”
吴氏不由地点点头,心想这丫头是个玲珑人,可惜摊上了那么个爹娘。
“你的心思,吴奶奶都能明白。这盖个草屋也不用多久,也别说什么钱不钱的。要是你想先凑合得过,那奶奶这就回去给你喊几个人过来给你弄。只是情丫头你得知晓,这草屋可不比寻常的屋子,冬日里,可是住不得人。”
草屋,那可是透风的。冬日一到,都能冷死人,除非是泥胚墙,茅草屋顶,那也才稍微好些。
温玉看了一眼周围的花草树木,便了然是什么季节。
她现在只是想要有个暂时容身的地方,距离冬天也还算早,到那时她相信可以翻盖新房。
“谢谢吴奶奶,我会想法子的。”
于氏和杨氏对视一眼,也不好说什么。
她们都还年轻,是为人媳妇,上有老,下有小的,很多事自己也都做不得主。
现在温玉家里这样,她们就算想帮,也只能做些自己力能所及之事。
吴氏看温玉态度坚决,就先回去喊人帮忙,温玉则是先动手拔起杂草。
颜家
常氏等人刚扶阮老太到房间躺下时,她就醒了过来。
待看清周围的人后,忍不住再次泪流满面。
常氏见状,轻声道:“婶子,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不过现在分出去也好,至少情丫头是个懂事的,日后你还怕她会不孝顺你?”
阮老太劲自哭了会才慢慢停歇,浑身疲软无力轻声道:“这都是命,我也认了。只是我这身子,自己也清楚,如今还要拖累情丫头,我这心,难受!”
颜家隔壁的蔡氏见状,叹息一声:“这事搁在谁身上都难受,不过这人啊,日子还是要过。眼下这个槛,跨过去就好了。情丫头是个能干的,你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可不兴想这些有的没的。”
蔡氏的儿媳妇小蔡氏也忙附和自己的婆婆:“是啊阮婶子,天下没有过不去的槛。现在情丫头也只有你一个人了,你可要好好的,不然她该多难受。”
阮老太之前还沉浸在儿子伤人的所作所为中,听到这些劝慰的话,沉默了片刻道:“罢了,就当我没有这个儿子!”
众人看阮老太说完这话,闭上眼眸,眼角再次滑下几滴泪,便互相看了看,退了出去。
“好了,哭什么哭,银子等回头再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