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娟子没发现两人的异样,在听到杨嘉祥的话后,自然接道:“昨天下午头我和情丫头拉着一只野猪来镇上卖,心想时辰不早了,我俩对这镇上不熟,就想……”
娟子话还没说完,就让杨嘉祥给打断了:“野猪怎么是婶子你和玉儿妹妹来卖?”
虽然打断人的话,很是不礼貌,但此刻杨嘉祥却顾不得那么多。
主要是让他怪异的地方太多了,一,玉儿妹妹似乎哪里变了。二,杨家村的村民他清楚,眼下这季节又不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怎么可能去打猎?更何况一只野猪,怎么也不可能是一个人打的下来的,所以这背后一定是有什么事。三,就算打了野猪,也没道理是让两个女的大下午的来镇上卖。
温玉听到他这话,突然想起杨天昌对她的态度,当下拉了下娟子,眉眼一挑,面对杨嘉祥疏离中带着客气道:“现在已经卖出去了,不管是谁来镇上纠结这个也没意义。嘉祥大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和婶子还有事要办,就先走了。”
杨嘉祥看温玉说完话,朝自己欠了欠身,拉着娟子转身就走,顿时有些傻眼。
不应该,不应该才是。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玉儿妹妹?
不对啊,他刚刚叫自己嘉祥大哥,可以往她不都是叫自己祥哥的吗?
想到这,又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温玉,略微思索了下,转身朝书院而去。
看来他得请假几天,回村里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不是玉儿妹妹那张脸甚是熟悉,他几乎都要以为她是换了一个人。
可让一个人的性子变得如此之大,这里面定然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特别是玉儿妹妹还顶着一张青紫的脸。
娟子就算神经再大条,此时也察觉出温玉的异样来了:“情丫头,你今儿个是怎么了?以往你不是与嘉祥关系甚好,怎么今日……”
温玉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快速的将常氏与杨天昌对她的态度捋了一遍,加上方才杨嘉祥探究的目光,已经多少猜测出他与原主关系甚是良好。至于好到什么地步,她无从所知。
面对娟子的疑惑,她先是叹息一声,紧接着道:“婶子别多想,诗情只是觉得自己年岁不小了,这男女之防还是要顾及的。”
娟子一听这话,不知想到什么,也跟着叹息一声,随即安慰似的道:“情丫头你也别想太多,这天底下的好儿郎多得是,日后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
她知道常氏对情丫头是极为满意的,偏生村长始终瞧不上情丫头。
可这婚姻大事自古以来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父母双方有一个不满意,哪怕日后真的嫁了,回头在婆家也不会舒心。
倘若说情丫头要是……那这层顾虑自然是没有。
可眼下,哎,难为这丫头了。
温玉哪里知道她随口扯的一个借口,让娟子想了那么多,甚至替她的婚姻大事都开始担忧起来。
“婶子,我这还没及笄,这什么如意郎君的,等日后再说。”
她说这话的时候,故作娇羞的跺了跺脚。
娟子一看温玉害羞的模样,又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随即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是婶子的不对,这种话哪能和你一个大姑娘说。即便要说,也是和你奶奶说。”
温玉再次故作扭捏的低头望着地面,声音降低两分,娇滴滴地喊了一声:“婶子!”
她这般举动取悦了娟子,只见她先是哈哈一笑,接着自动转移话题:“情丫头,过两日你就要搬家了,可否要先买些东西回去?”
她这番话正中温玉的下怀,她现在身上揣了不少银子,除了用来买地皮和立女户的银子外,剩下的她想先给家里添购些东西。
不说旁的大件,就单是厨房里的东西就得备上。米油盐是必不可少,碗筷也不可缺,菜刀,铲子,锅,也要新买……
“自然是要的,家里现在什么都没有,要买的还真不少。幸好还有个独木轮,不然就算买了,回头也怕是不好拿回去。”
娟子粗略算了下温玉手中的银子道:“那就先简单的买些米面回去,其他的等回去了,我和你吴奶奶商量下看看,村里的人有没有多余的锅碗瓢盆匀出来给你先用,咱就不花那钱买了。”
在娟子看来,温玉除了梁氏给的那点银子外,也就昨天卖野猪的钱。
这前后加起来都不到五两银子,看着是多,可根本就不经花。
现在是能省就省,不该花的钱,一文都不要浪费。
就算阮老太的病,温玉能自己治,可谁家不需要备个应急的银子了?
再说就那点银子,除了立个女户和买地契外,所剩无几。
温玉不打算瞒着娟子,但也没细说道:“家里该买的还是要买,总是要乡亲们帮衬,莫要说我,就是我奶奶估计心里也过意不去。好在县蔚夫人心怀慈悲,见我不如意,特意先允我些诊费。今日买东西的银子,想来应该还是有的,婶子就莫要替我担心了。”
娟子听温玉这么一说,又联想到她的本事,便也点点头,感叹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也孝顺,不枉你奶奶一心护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