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佛作祖，大概是国人最高的精神要求之一了，当然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想法，品德高尚者可能就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话，没梦想的咸鱼大概只想着无忧无虑了，品德低劣者更不必谈。

追根起源，国人最根本的梦想，似乎就是在那重重礼仪道德的压迫下，寻求一丝突破的空间。有人说东方人没有追求自由的念头，大多都是被理想主义或者是化粪池的积淤给填满了头脑，没了半点自己的思想，在另一小撮别有目的的人的带领下，无脑冲锋罢了。

世间自由，真要论的话，无论是哪种政治制度，都不可能让一个人为所欲为，实现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的解释，所以这里暂且不谈。东方的古老文化里有一个更好的词来形容这种完完全全的自由，便是逍遥。

成佛作祖，自然可以自在逍遥，谁不希望自己成为这样的存在呢？无论是任何事物，都只是试图拘束逍遥的枷锁，一切为逍遥所加的注释，如果最后不能否定自己，那么这种注释，都是假的。

刘辰知道老者为何希望自己成神，他是自己修行法的创始者，不过他话里行间都透露过，他并没有修行过此等修行法，由此得知，对方只是想让自己实验，这部修行法到底有没有用。这样做，似乎让人很愤怒，但是，刘辰不在乎。

逍遥自在，不是谁给出来的，但是如果有谁给出提携，还强求不受束缚，要舍离一切，这种行为，固执得无话可说。本就出生于这个世间，想要超脱，总得有个凭依，最后再斩断因果，方可超脱，哪有一开始就超然物外的？

也只有唯心主义的世界之中，才会存在着‘设定’这一词，将一切都设定完备，一切的一切，或许有变动，但永远都会在一定的逻辑线内波动。或许在创造设定的造物主眼中，面对的一切，大概都只会在零和一之间变化吧。

“你醒了？”眼前的景象还是一片模糊，却已经能感觉到身体上的触感了。此时，正有一双柔软的手，搭在自己的手臂上，轻声问：“有没有感觉好点...好想你现在好了那么一点？没问题了吧？”

话语说得很罗嗦，不过刘辰没有多大烦厌，反而觉得有种久违的感动和失控。刘辰也不顾眼前的光影还在模糊，抓住了那双手，哽咽了半天，最终还是说道：“我...已经没事了，应该...没事了。”

“你这样说话模棱两可的，真叫人着急。”眼前的景象已经逐渐清晰，从原本的全屏马赛克变成了现如今的高清画质，而刘辰也看清楚了，面前那人，正是虽然一脸轻松，却仍旧遮不住担忧的刘玄道。

“不过看上去也没什么问题的样子...”在刘辰另一边的是刘茵，此时抓着刘辰的手也松开了。她仔细地看了刘辰一阵，下了定论：“不过你的道心不稳，这一段时间内，还是要平静自己的生活，宁静道心...”

后面的话刘茵没说出来，可能是觉得这样的话会伤了刘辰的心。刘辰看得懂，也看得通透，他无意去戳破，却也无意去假装自己是以前那样的，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蠢物。深吸了一口气，刘辰很认真地道：“休息一段时间，也好。”

刘玄道和刘茵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敢置信，刘玄道甚至直接开口了：“那什么，如果心里面真的有什么过不去的槛，我带你去海上去看看世面。对了，瞿武那边最近有一个修行者比斗会，你要不要去看看？”

“看看，可以。”刘辰点了点头，略微沉吟了一阵后，道：“如果我要上场的话，应该是不行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