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再次回想今日见到千夜的场景，他竟然觉得十分亲切，又十分后悔。

如果能够重来，如果能够重新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跟她走，一定……不会。

但是，世事纷杂，变幻莫测，最不缺的就是如果，最经受不住设想的也是如果。

而最难实现的更是如果。

往往一语成谶的，还是如果。

如果……没有如果，那该多好。

“跟上。”

千夜只能如此道，不管他身上有没有伤，行动是否方便，她率先往山下走去，不过步子放的比之前更缓慢了一些，确保少年能跟上，只有这样她才能用她的身份震慑那些不轨之人。

不过一路上零零散散遇到的几拨人都没有来找麻烦，看到她连话都不敢说匆匆错过。

少年把一切悄悄看在眼里。

夜色渐渐由浓变淡，天边丝丝缕缕的光亮穿透云层驱逐黑暗，千夜带着少年才堪堪走下山。

下山之后千夜却是不再往前走了，而是往旁边的树林扎进去，七绕八拐的来到一块巨大的碎石前，在一处凸起下反手往上一按，碎石簌簌晃动，缓缓往两边开合，最后露出仅容一人通过的洞口。

千夜率先走下去，少年打量了四周几眼，也跟着下去。

这是在地下开出来的一间地室，不长的甬道很快就走到了尽头，石头相撞摩擦出细碎火花，鼻尖硝烟味一浓，嗤的一声响，有火光跳跃起来，照亮了一方地下屋室，明明灭灭。

空间不大，一个长桌上摆满了各类药材，散乱的堆积在一起，灰扑扑的药丸从药材低下若隐若现，还有一些特殊的器具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