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立监狱中,乔安娜面无表情的坐在假释官的对面。
她的律师站在假释官的身边,讨论着一些文件上可能存在的问题。
乔安娜的目光很快就从两人身上,转移到窗外蔚蓝色的天空中。
在这里看见的天空,和在监狱里看见的天空,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以前,有人告诉她天空和天空是不同的,她一定会在心里嘲笑这些,嘲笑他们的做作。
但在这一刻,她明白了这一点,天空和天空,是不同的。
没有了那些铁栅栏,没有了狱警警惕的目光,连她的心情都变得平和了起来。
颧骨上红肿的伤口还有点微微的疼痛,这是前天午餐时留下的。
有人不想让她这么早出去,午餐的时候掀翻了她的餐盘,然后给了她几拳。
那些人要求她还击,但她没有那么做,而是沉默的应对。
狱警就站在离她不到十米远的地方,手里拿着警棍,但他们似乎对发生在不远处的一切都不感兴趣。
直到挑衅她的人完全感受不到她的反馈,也明白她不会还手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对方在她脸上唾了一口唾沫,然后从容的离开。
唾沫很臭。
联邦人对口腔健康非常的在乎,不管是什么阶层,大多数人都有自己的牙医。
可是在监狱里,人们不那么在乎。
监狱里其实也有牙医,但这里的牙医收费更贵,工作更糊弄,所以没有多少人看得起牙医。
有看牙医的钱,不如想办法换一个私立监狱更好。
在公立监狱里服刑的罪犯,要么是重刑犯,联邦政府并不同意私立监狱介入重刑犯的运作当中。
主要的矛盾来自于舆论,社会舆论认为重刑犯就应该在监狱里忏悔他们所有做过的错事,用身体和精神上的痛苦来赎罪。
而不是去私立监狱里享受牛排披萨和阳光。
要么,就是政治犯。
政治犯的特殊性让他们处于高度的被监控的状态,并且还有专门的监狱,他们基本上没有离开官方视线的机会。
至于穷人……有一部分恶劣的穷人也会被关押在公立监狱里,有过报道称联邦的监狱体系就是一个超大的奴隶贩卖和使用集团。
普通的服刑犯人就是奴隶,私立监狱会花一笔钱把那些容易管理的带走,然后压榨他们的劳动力,让他们几乎免费的为自己疯狂的工作,干活。
而那些不服管教的,需要额外花费时间和精力去让他们变得听话的,则都留在了公立监狱里。
乔安娜属于很特殊的罪犯,她不是完全的政治犯,但因为她的身份和她所做的错事,她被限制转入私立监狱里。
当一只曾经高傲的白天鹅落入了泥潭中,可想而知她的处境会非常困难。
她刚入狱的第一个月就遭到了各种袭击。
有人在她的饭菜里吐口水,有人在她洗澡的时候用沾了水的毛巾狠狠的抽打她,她的室友时不时就会在半夜给她几拳。
她抗议过。
她向典狱长,向监狱管理局抗议过,但是抗议没有任何的效果。
监狱方临时成立了一个调查组,以“乔安娜女士举报监狱里存在暴力行为”为理由,狠狠的处置了几个刺头。
然后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但好在乔安娜到底是军队出来的,虽然只是一名护士,但她依旧有着一点军人的素质底子。
她开始锻炼,开始反抗,反击,她也意识到那些人会让自己难堪,但不会让自己死,所以她变得很凶狠。
在这种环境里,不凶狠的人,最后都被吃得渣渣都不剩下。
这一切,终于就要结束了。
脸上仿佛还若隐若现的口臭让她有点反胃,但更多的还是对迎来新生活的渴望。
她在这里太久了,太渴望离开这里出去看看了。
十多分钟后,假释官和律师已经全面的谈妥,随后假释官暂时的离开。
乔安娜回过头来看着假释官,并不是所有的罪犯到了可以释放的时间,都是可以被立刻释放的。
联邦监狱管理局会评估临期释放犯人的状况,认为这些犯人满足了回归社会的基本要求,才会签字。
否则他们能继续拖上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