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一日,塞宾市市长和罢工工人代表之间的谈判没有取得任何有价值的进展,工人们要求的东西超过了市长,以及参与谈判的资本家代表的底线。
他们要求更多的工资,更少的工作时间,以及更好的福利待遇。
如果只谈其中一项,或者每一个项目要求都让步比较小,那么问题不大,就像是饮用水公司的工人那样,他们要求的不多,这就有了达成协议的基础。
但是这些罢工工人代表要求的太多,最可笑的是一个工人代表要求每周的工作时间从原来的六十个小时减少到五十个小时,并且工资还要上涨百分之五,且每天中午需要有肉块和新鲜的水果。
这种要求就算宰了那些资本家们,他们都不会同意的,理所当然的十五名工人代表在某种程度上保持着共同的阵营和战线,哪怕有些工人认为可以谈,可此时为了所谓的局面,也拒绝和谈。
始终存在的分歧让这场谈判成为了一场闹剧,工人代表和资本家代表在互相指责和谩骂声中结束了这场谈判。
这让工人们认为市长是没有诚意的,他们觉得市长站在了资本家那边,加上一小撮人的挑动和布佩恩枪击事件的升级,塞宾市乃至整个州的动乱再次升级。
人们已经开始明目张胆的打砸抢烧,他们甚至会在犯法的过程中高呼着“谁来开枪打死我”这样的口号,来宣泄他们对目前局势的不满。
也有一些人其实内心中明白这是一种错误的做法,可他们不会说,在这个时候,说话并不是最聪明的选择。
十一月二十三日,眼看着一切都要真正的失控了,州长发表了公开的演说,他号召所有的民众尽快从街上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并且关好门窗,保护自己的人身安全和财产安全。
同时也督促那些打砸抢烧的人主动投案自首,并且勒令要求已经失控的示威游行立刻终止。
这些看似像是独裁者才会说的话并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人们自由的意志无比的珍贵,虽然他们饿着肚子,虽然他们觉得每走一步都是对身体的煎熬,可他们依旧高举着旗帜有气无力的喊着口号。
十一月二十四日晚上七点半,州长亲自签署了今年的第一号州长令,并且告知了国防部等相关机构,全州将会于十一月二十五日早上五点半开始,进入军事管制状态中。
州长令是在特殊时期才能够签发的行政命令,简单一点来说当事态已经严重到无法等待总统内阁和国会批准的时候,州长可以临时获得一个州内军政一把抓的最高权限。
当然,等事态结束之后,州长也要受到国家安全委员会,联邦内政委员会等联邦安全部门的联合调查,以及完成国会举行的听证会。
如果他们认为当时州长的选择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他们认为州长的行为和处理方式存在一些问题,有可能会因此立案。
这一次,州长要求在规定的时间之外,任何人不允许出现在街道上,不允许靠近或冲击执勤军人,不允许再有任何打砸抢烧的自由行为,否则他们将要面临最严厉的对待。
晚上八点,这则消息通过电视台迅速传遍了整个州每一个家庭,人们在惊恐之余,更是充满了愤怒。
这是对人权,对自由的侮辱和践踏!
这是对联邦自由宝贵精神的玷污!
同天晚上,市长宣布十一月二十七日,将会启动第二次劳资谈判,依旧是由市长来主持。
也就在这天晚上,工人工会开了一场紧急的会议,商量对策。
其实这场工人罢工浪潮能够如此之快的席卷整个联邦,不得不说工人工会在这其中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
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某市的工人们绝对不知道离他们上千公里外的一座城市要举行罢工游行,他们也关注不到那么远的地方,但工人工会可以。
工人工会在利益诉求的驱动下,开始传递消息并且串联各地的工人组织,让这场原本有可能只是一场微不足道,每年都会发生几十次的小规模工人罢工,一下子变成了声势浩大波及全国的大罢工。
现在问题闹的这么大,一些诉求还没有得到解决,他们不确定是不是要继续撑下去。
经过一夜的会议,他们要了解一下官方的态度,以确定接下来该如何应对目前的局势。
至于如何了解,那就让人们去试探一下!
十一月二十五日早上,此时已经是深秋初冬,五点半的塞宾市还被黑暗所笼罩,冬令时的太阳升起的比夏令时要缓慢的多,它可能还在享受着被窝里的温暖久久不愿起床。
此时,来自军方的士兵全副武装的顺着主要路线进入进入到城市中。
也就在这一刻,一群神色各异的工人们挡在了军人们的面前,他们手臂挽着手臂,把自己与别人紧紧的连接在一起,他们昂首挺胸,唱着《自由联邦万岁》这首著名的歌曲,毫无畏惧的直视着那些军人,阻拦他们不让他们继续前行。
走在军队最前方的车子缓缓停了下来,从车中走出了一名三十来岁,满头金发且有着蓝灰色瞳仁的军人,从他的肩章来看,他是一名陆军少校。
一丝不苟的个人仪表,加上军装让他有一种很沉重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