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立刻上网去回帖子,回头还笑着对妈妈说谢谢。乐敏说:“这孩子,我成了你的秘书了。”
可可看了看自己正中央的帖子,除了一些鼓励和赞扬,那个神秘的人还是没有出现,看着可可失望的表情,霏霏几次都想给她说,可一想到土慕桐严肃的面孔又咽回去了。
B市的第一场雪来了,是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很快就给山川盖上了棉被,接着就把城市也捂了个严严实实,汽车还有些不忿,喘着粗气在上面来回的跑着,吹出了一道道黑色的痕迹很快又被掩埋,只好无奈地呻吟几声停下来。
树枝似乎已经无法承受这件厚厚的棉衣,嘎吱嘎吱地叫着,只好甩掉一条胳膊,抖抖身上的衣服,再振奋一下自己,才敢面对虽然很轻微却凛冽无比的寒风。
土慕桐在这个大雪天回到了B市,似乎一切都陌生了,B市的发展太快了,加上厚厚的大雪,他开始陌生了,更让他陌生的是出了火车站他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在这个B市城里,有一个法律上的家,那里有他的儿子和法律上的妻子,还有一个不知道存在不存在的租住的房子,那里有什么呢?
霏霏是不是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想想都是一个错误,土慕桐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很用力,疼得自己一咧嘴,埋怨自己怎么对自己下手都这么狠。
明年该毕业了。可可也要回长沙了,想到可可,她的身体是不是很好,他给楚美静打过电话,楚美静都给他说了,还说了可可要找献骨髓的人,土慕桐严厉地告诉她要保密,放下电话心也放下了。
他拍了拍包上的雪,那里面有他的命根子,他犹豫了一下,只有一个人自己是不能逃避的,拿出电话,在寒风中哆哆嗦嗦换了B市的卡拨通了庞方子的电话。
“土慕桐,你就折腾吧,回B市也不选个日子,这么大的雪,你是不是不嫌冷?”庞方子似乎在外面,能听得见话筒的风声。
“你去北四环一个新建的酒店,叫鸣凰大酒店,说我的名字,直接就进去,我晚上到。”庞方子似乎很忙,说完就挂了电话。
土慕桐抬头看看天,阴沉沉的只有雪花的洁白还给这个世界一丝光亮。
出租车已经*了,看着土慕桐一身的雪花,连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他站在风里瑟瑟发抖,手一直在招着,好不容易停下一辆,司机开门就说:“去哪里都是两百块,去不去?”
两百块,简直要了他的命,土慕桐挥挥手让他该干嘛干嘛去了。
钻进地铁站,早就人山人海,挤进人群买票,急匆匆随着人流坐上车,土慕桐还是心理没有着落,他想起一年前的那场大雪,同样是如此,他也想起了曹菁菁。
她会不会和赵天浩在一起呢?
土慕桐像个乡下人一样,怯怯地看了看周边,听着西直门到站赶紧下车,到了地面上,他不敢再有什么想法,跑到最近的公共汽车站,开始寻找四季青的站名,看见了,就又开始张望公共汽车。
等他像照片一样从公共汽车上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五点钟,他感慨自己的精明,在这个大雪天稍不留神就可能夜宿街头,走进鸣凰大酒店,他还是吃惊了。
富丽堂皇的大堂,美貌的接待小姐,优雅的钢琴音乐,土慕桐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要住一宿得多少钱呀?
他赶紧出来,顺着墙根溜到街上,看着有个小旅店的幌子,赶紧大步地走进去。
庞方子本来是要和郑马晨吃饭的,郑马晨看下着大雪,让司机把自己的悍马都上了放滑轮,看着时间已经到了下班,兴冲冲到了方子办公室,学着绅士的样子,笑着说:“方子小姐,请吧?”
庞方子这才意识到还有个约会,心里对妈妈又不满意起来,她收拾了一下办公桌,瞬间脑子转了几个圈,才说:“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情,不能陪你吃饭了。”
郑马晨和欧春华相处的很好,早就妈妈的叫着,在心里已经把庞方子当做恋人看待,时间久了,腻味人的情感总是一点点挤出来,快四十的人了在庞方子面前竟然还娇嗔起来。
“我可是把悍马都上了放滑轮,要不我送你吧,去哪里?”看着郑马晨这样的贴心,庞方子心也不捞忍,可土慕桐刚到B市,只好说:“正好给我开,我今天真的有事情,改天好吗?”
看着庞方子的温柔,郑马晨把钥匙递给她,顺势拉着她的手,眼睛死死地看着她,嘴角抖了一下,说:“方子,你真美。”
“别煽情了,还是回家好好看看你的丈母娘舒曼丽,回去晚了可就又要……”方子“扑哧”一笑,拿起钥匙就走了,只留下郑马晨在屋子里回味着刚才方子那暧昧的一笑。
庞方子急匆匆开上车直奔西四环,从朝阳到西四环还是有很长的时间,看着车水马龙一动不动,又看着路边一辆辆车相互亲吻,还真有些感谢郑马晨这辆悍马和防滑链。
她打开收音机,里面全是堵车的消息,就拨到音乐台,忽然一个名字到了耳朵里。
“下面是一个小女孩给她的香巴巴点的歌曲,她希望她的香巴巴健康平安。她的香巴巴叫土慕桐,这是她的电话录音。”
“香巴巴,你好吗?祝愿你平安。”那个声音已经泣不成声,主持人切掉了之后说:“看得出父女情深,这位香巴巴,如果你听到了,要好好爱你的女儿,祝你们一家幸福健康。”
庞方子太奇怪了,真的是那个土慕桐?从来没有听说他有个女儿,听声音年龄很大了,还叫香巴巴?
庞方子听着歌曲,名字很熟悉,张学友的老歌《想和你一起吹吹风》,自己都不知他喜欢这首歌,肯定不是他了。
庞方子看着窗外飘着的雪花,忽然厌烦起来,她本来是喜欢雪的,武汉少雪,到了B市才知道雪花是如此的美丽,如此的洁净,那个时侯她开始盼望冬天,郝天总是笑她,说:“到了冬天就知道寒冷是什么滋味了。”
可真的到了冬天,看着飘飘扬扬的雪花从空中像精灵一样的落下,庞方子用双手接着,放在嘴边嗅着,展开双臂拥抱着。
自从去年的那场雪,她开始烦了,要不是那场雪,土慕桐和曹菁菁会有那种*韵事吗?
好车又防滑,庞方子到了鸣凰的时候才七点,她急匆匆赶往大堂,前台小姐一看是方子,微笑着问候着:“庞总,您好。”
“有没有一个叫土慕桐的人入住?”
接待小姐赶紧就在电脑前查找,然后笑着说:“没有。”
庞方子急了,说:“就是个头有一米七八,不胖不瘦……”庞方子说不下去了,半年了,她还真的不知道他现在的样子,这半年除了电话,什么消息都没有,她赶紧给土慕桐打电话。
“什么?你在旁边的小旅店?快过来!”
“方子,那里太贵了,我住不起,还是在这里我住着踏实,都是花你的钱,我可是没有那张脸。”
“你?这是我们公司的酒店,不要你花钱?”
“那也不好,还是这里吧。”
庞方子无论怎么说,土慕桐还是坚持在小旅店住,方子无奈地说:“可是你总要和我说事情呀,你那里那么乱,来这里吧,我请你吃饭。”
方子还是开了一间房,这样的大雪天,如果晚了,她恐怕也回不去了。到二楼茶馆,让服务员到海鲜馆要了两碗鱼翅饭,点了几个小菜端过来,坐在那里等着。
工夫不大,土慕桐来了,庞方子一看,笑了。
蓝色羽绒服,翻毛大军鞋,头发足有两寸长,倒是整齐,背着一个帆布包,鼓鼓囊囊,胡子扎里扎撒,只有眼睛多少让方子看出昔日的土慕桐,还多了些怯懦。
“土慕桐,你就装吧,自从你和马伊兰分开,你就装,现在倒好了,干脆就装成了农民,我看奥斯卡不把最佳男主角颁给你真的是没有眼光。”
方子上前急就给他把包拿下,随手往地上一扔,土慕桐却赶紧拿起来,小心的放在椅子上说:“这可是宝贝,不能扔,容易碎。”
“这屋里还真热。”土慕桐左右看看,脱下羽绒服才坐下,庞方子看土慕桐穿着的西装已经皱了,里面白色的衬衫已经黑了了领子,露在外面的毛衣已经裂开几条线头。再也忍不住,上前就抱着他的头,哭着说:“土,你怎么这样了?”
“方子,这样不好,都看着呢,这才是本来的我。”
“不!以前你是潇洒的,谈笑风生,你的坏笑呢?你的幽默呢?你的小诗情呢?”方子紧紧地揽着土慕桐的脖子,眼泪扑扑簌簌掉下来。
“那是装的,女人有洗净铅华的时候,男人也有洗净伪装的时候,只不过男人洗净了伪装就不在有魅力了,而女人洗净铅华的时候却更加洁净,更加让人欣赏。”土慕桐拉开方子的手,说完话,脸上多少也染了红晕,只不过脸膛本来就红,再多些也看不出来,只有嘴角的颤抖让人感觉到他的情动。
看着眼前的饭,土慕桐真的饿了,说:“请我吃饭我就不客气了?”
“谁要你客气,快吃吧。”
话音刚落,土慕桐的吸溜声已经开始,一碗鱼翅捞饭几分钟就下了肚,几个小菜也瞬间就一扫而光,方子“扑哧”笑了,说:“怎么还来个饿死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