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祥被自家老爹当着爷爷的墓碑数落完,这才学着妞妞一样,乖乖地双膝跪下,给爷爷奶奶磕头,还是三个响头。
磕头的时候,他眼前不由得浮现出小时候过年,穿着新衣服给爷爷磕头,然后从老爷子手里接过红包的样子。
“好怀念那个时候啊。”
安祥不仅是脸红,连眼圈都微微地红了起来,赶紧磕完头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他可不想这时候失态。
(我本来想用恭恭敬敬来形容的,但是觉得乖乖的这个词更适合安狗子现在这幅别扭的样子。)
三十岁的人了,在爷爷奶奶面前那也是小孩子,乖乖的没毛病。
供完的橘子苹果这样的水果和花生瓜子糕点这些,是不能留在原地的,统统要打包带走,然后变成野餐桌上的下午茶点心。
安祥跟在老爹老妈身后,慢慢地往回走,他手里拎着装供果的袋子,边走边吃花生。
不一会儿,裤子口袋里就塞满了剥下来的花生壳。
随地扔花生壳是会挨骂的,又一时半会没能找到垃圾桶,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塞在口袋里,等会儿一起丢。
正吃得开心呢,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他忙不迭地往外掏手机,可惜被花生壳给死死地埋在了里面了,手抓住手机往外缩的时候,哗啦啦就把垃圾全带了出来。
瓜子皮花生壳洒落一地,白瞎了他这半天的小心翼翼。
安狗子就没预想过这个场面,立马傻眼了。
手机还在执着地响着,连响带震动,提醒他赶紧接电话。
看了下来电提示,号码有点儿眼熟,但是没有保存在联系人里,自然也就没有名字,来电归属地是帝都。
“我就不记得有什么帝都的熟人会打电话啊?有事一般不都是网上聊天,都什么年代了还打电话。”
安祥有点疑惑,但还是划拉了接听。
拿起手机往耳朵边凑的时候,正好又看见被自己弄了一地的垃圾,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中间,蹲下身子开始收拾垃圾。
心里还在骂骂咧咧:
“坑死老子了,要是被我发现这是个骚扰电话,或者打广告卖房子的,老子一定要投诉它!”
连带着接电话的口气都不太中听“喂,哪个?!”
恶声恶气的,有点儿老男人的意思。
下一秒,他就立刻捂住了电话下方的话筒,及时闭嘴了。
听筒里传出来的是个熟悉的女声。
就这声音,哪怕是已经有半年没有听到过了,他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好像一切都还在昨天:
“喂?是安祥吗,我是梁期颐,你还记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