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走了很长一截路,看见了一个拐弯,钻进了拐角里,才感觉肩上一松,如释重负,脱离了那股如芒在背在感觉。在拐弯处躲了很久,估计沈叔已经离开原地了,她才探头探脑,行动猥琐的出来。
等回了家,阿奇他们关心的问怎么样,方从筠摆摆手,“我提前到了那儿,观察了好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没收获,但也没有太失望。本来今第一,也就没打算发现什么,只是故意制造和沈叔偶遇的机会,先打个先锋,日后若是再被意外撞见了也好有个借口,免得被怀疑了。
然而方从筠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怀疑上了。
沈叔那边,等方从筠前脚一走,他后脚也立马调了头换另一个方向。
七转八拐的拐进了一个深深的胡同巷子里,不请自入的推开了一个普通的平房里。那里面一人负手而立,已久侯多时。
他转过身:“沈校尉今日来迟了。”
沈叔拱手先请罪,“让王爷就等。今日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
那人点点头,没有多问是什么意外,既然人已经来了,想来意外应该已经解决了。
……
之后的几,隔三差五,沈叔总会在同一个地方碰见方从筠,他也没有多什么话,连第一看见她时的客气也没有了,面无表情的朝她点了点头,就健步如飞的匆匆离去。
目送沈叔远去,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方从筠忍不住开始纳闷,沈叔是发现什么了吗?
她总觉得沈叔最近对她的态度愈发的怪异,但仔细挑剔,又与往日并无差异,没发现哪里不对劲。方从筠长长的吐了口气,两手空空的郁郁回去。
这几日沈老幺也又给她送来了几次消息,但这几次沈叔的行动就变得杂乱无章,没有一丝关联之处,连将韩老和韩琦找过来帮忙瞧瞧,也没有瞧出什么花样来。
更像是用来蒙混他们视线的。
回了她们在京城临时的住处,宅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估计都在铺子里去了,方从筠也没有觉得奇怪,径自到后院,准备回自己的房间换一身衣裳。
京城的这座宅子十分的,从前院穿堂而过,就是后院。
方从筠穿过堂屋,刚刚抬起脚准备越过门槛,一步还没有迈出,就听见有人唤道:“从筠。”
她警惕的转头看去。
结果却看见韩老站在院墙角下,面向东南方向,墙角的松土里插了几根香烛,地上火星未灭,那一堆东西已经烧成了黑烬,但形状还没有变化。
是纸钱。
她有些诧异。
纸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没有保留多久,风一吹,便纷纷扬扬的化成烟尘飘散在半空中了。
“咯吱”一声,她刚刚动了动脚,不心踩到了一个石子,惊动了韩老。
韩老回头看来,方从筠莫名的心虚,摸了摸鼻子讪讪一笑,打招呼:“韩老,你在烧纸钱呢!”
完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这开场也太尴尬了,这不是明白着的事儿吗!
韩老瞥了眼已经被风吹得差不多的灰烬,这会儿地上只留有一滩黑土,“是啊!我知道在宅子里烧纸钱容易引来阴魂,有些忌讳,不过我想给大姐送一些银子过去,还望方姑娘见谅。”
“不会不会!”方从筠连忙摆手,“我从不信鬼神之的。”
按捺住心底的奇怪和心虚,方从筠挤出一脸真诚的笑容。不信鬼神不吗?她以前的确是不相信的,她更相信的是人定胜,去他的老爷;然而现在,方从筠十分的敬畏鬼神。
尽管她从来都没有见到过鬼神,但一点儿也不影响她对老爷的感激之情。
她一面对韩老着,一面在心底默默的像老爷请罪,上明鉴啊!她并无不敬之意,只是从权才如此的。
韩老也笑了,“大姐也从来不信鬼神之的。”
方从筠干笑。
其实和韩老认识这么久了,可和他谈论起自己的时候,却是少之又少。
韩老是性子如此,他本来就不是个喜欢和人闲聊的人,更加不会和一个不太熟的人聊一个过世的人了。
而方从筠却是心虚。对!就是心虚。
可能是因为曾经韩老算她的半个师傅,长期被他训斥之后的结果,一旦自己做了什么不对的事,或者知情不报隐瞒了什么,在看见他的时候,就会特别心虚。
方从筠闷不吭声,韩老今日却像是激发了话痨的点,话特别的多。
“今日是她的生辰,我想,现在也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她的生辰了,不会给她上香烧纸拜祭。我不能去她的坟前,只能在这里简陋的拜祭一番,也不知道她收不收的。”韩老摇头感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