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方从筠和陈公子之间剑拔弩张的气势被那锦衣男子这么一搅和,瞬间没了。陈公子此刻是满心对锦衣男子的愤怒,哪里还有心情顾得上方从筠。
他和方从筠之间不过是一点恩怨,但和那个锦衣男子,却是陈年旧怨。朝方从筠嗤了一声,调头就走人,杨护卫紧跟其后,看也没有多看方从筠一眼跟着离开了。
她摩挲着下巴,看向举翠:“刚才那个人是谁?”
举翠茫然摇头,方从筠懊恼的点了点额角,她怎么忘了,举翠又不是张管事,她和扶红常年不是在训练,就是在王府里陪伴孝王太妃左右,对于市井这些事怎么可能知道。
知道一点儿陈老板的事儿也不过是因为他名气有点大——方从筠脚步突然一顿。
举翠看着她面上淡淡的表情,以为是她对自己失望了,歪头想了想,“我去打听一下。”
方从筠看着举翠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半晌才点了点头,“哦”了一声。不过举翠去查,也不是现在就马上就查那锦衣男子的消息。继续跟在方从筠身后走走转转。
方从筠好似无意的问了一句:“陈老板以前在京城很有名吗?”
举翠略加思索了一下,便回道:“以前不算太有名,后来陈老板曾经向朝廷捐过一百万两银子,还得到了圣上的钦此褒奖,这才在权贵之中显了名号。”
方从筠惊讶回头:“他竟然还捐过一百万两银子?那么多!”
就是方家和蒋家,一百万两银子虽然也拿得出来,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如果陈老板当真能拿出一百万两银子,那么他就算比不上方家和蒋家,也足以傲视群雄了。
“他就只得到了褒奖,没有其他的了?”
“没有啊。哦……好像还得到了圣上给他儿子的一些赏赐。还有,现在陈老板不是金盆洗手不做了吗,除了他背后有靠山,也有圣上的一些原因在里面。”举翠道,“自从陈老板捐了那笔银子之后,就和圣上的关系挺不错的,便是现在,也偶尔会想起他,给一些赏赐。”
“在此之后,你没有听过他吗?”
举翠愣了一下,觉得方从筠的这句话问的有些奇怪,不过也没有想太多,点头道:“不知道。”
莫名的,她有些心虚。
她只能安抚自己,虽然现在她的主子是方从筠,可她也不能换了个主子,就将以前主子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新主子。
也不知道方从筠听出了举翠的不对劲没有,她只是笑了一下,便又继续回到了前面的那个话题。“不知道陈老板是什么时候捐这笔银子?”
这个也算是大事了,毕竟如果捐一笔银子就能得到圣上的庇佑的话,那么对于她们这些满屋金山银海的商人来,与其找那些权贵做靠山,还不如主动奉上一部分银子,抱住底下最大的一个靠山。
圣上富有四海,总比某些贪官会收敛许多,恨不得将商贾家中的银子吃完,直接将他们当成自个儿家里的银库要好得多。
方从筠最奇怪的是,这件事她竟然从来没有听过。
“其实也并不久远,也就……”举翠算了算,“也就是最近两三年的时间。”
方从筠的心瞬间沉甸甸的。
最近两三年……这个时候的陈老板,早就已经金盆洗手有几年了不比曾经来钱多,来钱快,若是以前她可能还不会有什么想法,可最近。
如今的陈老板有哪些铺子,就算再加上一个七宝坊,一年赚得银子也没有几十万两。而且现在他已经有靠山了,又金盆洗手了,完全不需要再去找一个底下最大的靠山来保护,他如果如传言所的真的那么疼爱他的儿子陈公子,那么应该是想方设法的低调,隐藏自己的实力,将银子都偷偷藏起来,留给陈公子才对。
他这样一来,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他了。
不过这些其实倒都是次要的,与她无关。
方从筠最纠结的是,他的银子的来源。他根本不可能赚到这么多的银子啊!
她给舅舅每年运送银子,已经送了好几年了,从开始给他银子开始,到两三年前的话……她不是滋味的算了算,差不多刚好一百万两。
陈老板进贡的银子究竟是哪里来的,不言而喻。
这是陈老板和舅舅翻脸了,擅自用了银子全部当做自己的?
不可能。
他没那么大的胆子,那个时候舅舅可正是如日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