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让陈老板告诉他,当初舅舅他们到底谋划的什么事,自然是不可能的,但她想,应该可以慢慢摸索套话,看看当初舅舅是和谁关系走得近一些。
方从筠一想起心中的那个猜测就有些胆战心惊。
动用了这么多的银两,舅舅又是手握一方兵权的重臣,他们谋划的事情,自然不可能是什么事情。
但对他们而言,若要什么大事情,那就只能……方从筠光是想想那件事,就不由自主的心跳加速。
她自觉自己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但终究也只是个商人,还是个姑娘,就普通的打打杀杀收拾人还可以,涉及到这改朝换代上的大事儿了,不免就觉得腿软,心底发虚了。
也难怪舅舅一直要瞒住这件事不让她知晓。
若是当初她知道了,怕是得整为舅舅提心吊胆。
方从筠板着手指头算了又算,想破头也想不出到底舅舅是和哪位爷在一起谋划。她只要一想起这件事,觉得舅舅有可能真的在干那种谋逆的大事,就对舅舅百般气恼,万分愤怒。
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想不开,竟然掺和进了那种事里面去?
他做那种事的时候,可曾想过她?
可曾想过他可怜的外甥女如今在世上已经没有几个至情至信的亲人了!
她忍不住死死的咬住下巴,可再气再恼,心底还是舍不得,还是要想尽了法子去找舅舅的下落。哪怕只有千分之一的渺茫机会,她也不能放弃了寻找他。
就算舅舅真的已经去世了,再也回不来了,她也要知道,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又是谁害了他。
她总要为他报仇。
没过多久,阿奇和那陈公子就回来了,回来的时候阿奇一脸茫然,而陈公子脸上有不虞之色,看向方从筠的眼神里恶狠狠的,充满了愤怒,显然还没有消气。
方从筠心知急不得,看来这次是别想和陈公子握手言和了。
好在现在已经找到了门路,以后再使出水磨滴石的功夫慢慢哄陈公子便是。就算真的没法和陈公子和好了,她想起了中年护卫中间安抚她的时候的一句话——
“陈老板就是不想陈公子沾染这赌,你能狠狠打压了他的气焰,陈老板高兴还来不及呢!他怕是巴不得你找上门,专程和陈公子对着干,让他没法儿好生的赌一把。”
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剑走偏锋了,反正她只是意在陈老板。
虽然陈公子对她的面色很难看,但方从筠走的时候,却是和和气气的和陈公子笑着打了个招呼离开。
中年护卫在这赌坊、或者是在这陈家的地位还不错,托他的面子,赌坊的人没有再怎么为难她和阿奇,她和他的话已经谈完了,就让她和阿奇离开。
离开赌坊需要从大堂经过。
等她和阿奇全须全尾的从楼上下来的时候,惊呆了方才见过那一幕的众人。同时没有看见刚才和她们一起上去的富家公子,于是都在暗暗猜测,看来真的是那个人请的高手来玩儿老千了。
又是艳羡又是鄙夷。
玩儿赌的人,最是讨厌人家出老千赢了,因为心里不平衡;但又羡慕人家能够赢那么多银子。又同时,在心里暗暗叹息,方才自己怎么也没有像那富家公子那样,跟着多押几把大的呢!
自己也能趁机多赢点儿银子啊!
可惜了,可惜了!白白错过那么好的一个机会!
“方姑娘,这件事儿就这么完了?”阿奇惊讶的问道,纳闷不解。
方从筠嘲笑道:“不然你非得被人揍一顿才心里舒坦好受吗?”
阿奇立马打了个哆嗦,忙不迭的摆手。然后又砸砸嘴,似是遗憾,又回味无穷。虽然事发当时,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但事后回想,却觉得无比爽快。
贼刺激!
在赌桌上面,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常胜不败了,看着其他人灰头土脸的模样,只觉得神清气爽。
“你跟着陈公子离开了后,是被带到哪里去了?”阿奇还在回味,然后耳边响起了方从筠的问话,他猛地醒过神。
“就把我们带去了另一个屋子里关着,要分开审问,若是回答的不一致,便要用刑。”阿奇回忆了一下,老实回道,“一进了那屋子,那位富家……哦陈公子,就跟着人离开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是直到最后的时候,我们又在被带到了一起,带回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