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世紫苑对政治一点也不感兴趣,可因为穿越过来之后自己继承了原主的大部分记忆,却唯独缺失了这一块,不禁让她感觉非常蹊跷,所以就越是想要知道些什么。
韩羿篡权夺位的事情,陆云泽曾经跟她说过一些,她知道这个韩羿手眼遮天,在皇宫内囚禁了善帝一十六年,在这十六年里独揽朝政大权,不是皇帝却胜似皇帝,善帝死了以后,他更是无所顾忌,以善帝禅让为由,名正言顺地登上了皇帝的宝座,只不过他在大夏朝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了这么些年,难道就没有一个人敢反抗吗?
听了紫苑的话,杜衡吓坏了,忙道:“少夫人,皇帝的名讳可不能乱说,是要杀头的!”
紫苑也自知失言,不好意思地冲他笑了笑。
杜衡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压了压惊,私下里看了看,小声说道:“少夫人,你还不知道吗?咱们的这位新皇帝纵横朝野这么多年,早就已经将反对他的那些异己势力消灭干净了,哪里还会有人反对?”
紫苑一愣,转念一想也对,在宣帝晚期,他既然都敢明目张胆地对皇子下手,这些年来手里估计更是没少沾染鲜血。
杜衡默默地喝了一会儿茶,半晌轻叹了口气,眸色中现出一抹沉重,低声说道:“其实咱们善帝也是有可能诞下龙脉的,只可惜……”
紫苑皱了一下眉头,不禁问道:“杜大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善帝无子吗?”
杜衡点了点头,道:“是啊,那个孩子还没有出世就死了!”
紫苑越听越觉得疑惑不解,焦急地说道:“杜大哥,你就不要吊我胃口了,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杜衡问她:“你可知道十六年前的侯府灭门惨案?”
紫苑一愣,面露茫然地摇了摇头。
“哎,那时你还小,不知道也情有可原,十六年前善帝即位,那一年他十八岁,皇后侯敏已经身怀六甲,眼看着不久就要诞下小皇子,可谁知……”
见杜衡突然停了下来,紫苑的一颗心也跟着提了起来,不禁问道:“怎么了?”
杜衡看了她一眼,压低声音接着说道:“咱们的这位新皇帝唯恐善帝留下子嗣威胁到他的地位,就意欲杀了皇后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可谁知走漏了消息,善帝惊慌之下,就让皇后从皇城墙根的一个狗洞里爬了出去,连夜逃到了东夷的侯府娘家。”
紫苑听到这里不禁松了一口气,她似乎忘记了刚才杜衡已经提起过那个孩子还没有出世便已经死了。
“那后来呢?”
“后来……”杜衡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看着她道:“后来韩羿的人马紧随其后,包围了整个侯府,然后一把大火将侯府烧了个干干净净!”
紫苑一时惊愕交加,呆呆地看着杜衡,半晌问道:“没有了?”
杜衡苦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了,所有的人都死在了那场大火里面,皇后、侯爵爷,还有府里的众多家丁、奴仆,一共好几百条性命!”
“还有那个……孩子?”紫苑结结巴巴地说道。
杜衡点了点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灭,火灭了以后,韩羿派人搜查了整个侯府,重点就是寻找皇后和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他们找到了吗?”
“当然,那个孩子还在皇后的肚子里,只不过几乎已经被烧成了焦炭。”
杜衡摇着头说着,紫苑只觉得一颗心沉入到了深不见底的深渊,她为韩羿的丧心病狂感到愤怒,为皇后侯敏的悲惨遭遇感到痛惜,也为了那个可怜的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感到难过!
“侯府被灭门之后,那些反对韩羿的人也都不敢再站出来,只是可怜善帝就这样被韩羿整整囚禁了一十六年!”杜衡叹了一口气,表情沉痛。
“杜大哥!”紫苑抬起头来,呆呆地叫道。
杜衡抬头看她。
紫苑迟疑了一下,说道:“你刚才好像一直在说皇帝的名讳!”
杜衡一惊,目光中倏地闪过一丝慌乱,回过去看了看,好在茶馆里的人不多,刚才这么一会儿工夫又走了几个,他忙低声说道:“此事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少夫人听听就好,可千万不要在外面乱说,以免祸从口出!”
“嗯,放心吧,我知道分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