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国栋七拐八绕，最后把我带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洞里面，躲在洞里，挡风遮雨应该没什么问题。

但是这生生被挖出来的洞，我倒是有些担心会不会突然坍塌。

他招呼我坐在了一个破烂的椅子上面，拿出一个脏的令人发指的矿泉水瓶子，从一个同样脏的吓人的水桶里灌了些水跟我递了过来。

那东西，我看着都反胃，当然不会去喝，只是用我不渴为借口婉拒了。

王国栋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生活，见我不喝，自己仰头咕咚咕咚的灌了几大口。

我实在想不明白，王国栋怎么会混成了这个样子，就算当年他有些自责，也不应该躲在这破洞里面。

出租司机的故事里不是说过，王国栋也是有家的。

我很想询问一番，却又不好意思去问。

“你是不是很想问我，为什么会混成了这种惨样？”王国栋冷不丁的问了一句，恰巧就是我心中纠结的问题。

由于我正想着这件事情，所以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我没脸去见他们，如果当时我没有逃走的话，或许还会有很多学生能够逃的出来的。都怪我，唉……”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只能说一句，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包括我遇到你的亲戚，包括你我之间的相遇。”

“可是，我无论如何也迈不过心中的那道坎，只要晚上我一闭眼，就会看到好多好多的学生浑身是血的找我讨命，他们的表情是那样的痛苦，眼神是那样的幽怨……”

“诶，我听你亲戚说你那晚上做了个梦，梦醒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看到王国栋的身体忽然抖动的厉害，担心他会再次发疯，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不知道他究竟经历了什么，看到扑不灭的大火，逃生，人之常情而已，就算问心有愧，也不应该如他所说的那般折磨。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他的内心也太软弱了。

“梦？什么梦？”王国栋从自责内疚的世界中走了出来，他有些诧异的望着我。

“你亲戚给我讲你的故事，说出事的那晚上你先是做了一个噩梦，梦见门卫死了诈尸了，然后追着你满校园跑，等你醒来之后，发现事情开始按照你噩梦中出现的情况发展。”

我以为我说的不够清楚，又把从出租司机那里听到的故事大概讲述了一遍。

“哦哦哦，你说那个噩梦啊，时间有点久了，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呢。确实有这么一个噩梦，嗯，没错，是有这么一个噩梦。”王国栋连连点头，就好像突然想了起来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奇怪，刚刚他还说，只要一闭眼，就会有学生找他索命，转眼的工夫，就说时间久了，还差点把噩梦的事情给忘掉。

要换成我的话，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