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薄思佳的嘴里得知水月剑派月诗忆乃是被魔族所伤,伏青豫就压根没想只自己知道这事儿,他得让他的那位好大师兄知道不是?
非但如此,伏青豫觉着他还必须得让他们远在万里之遥的师父大人也知道才行。
在见于卫智安排来的之人之前,伏青豫还在琢磨应该找个什么理由又或是什么事情,最好是能达到激怒于卫智,又能让于卫智头脑发昏行事不那么谨慎,以便他好从中谋利,又岂料计划赶不上变化,于卫智身边的阿金来得那样的快,以至于打了伏青豫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伏青豫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纵是再怎么在于卫智的跟前弱了那么一头,也还不至于在阿金的跟前露了怯,让阿金瞧出点他的喜怒,他的情绪。
毕竟说得好听点阿金是于卫智的左膀右臂,是他身边的红人是他的心腹,可说得难听一点的话阿金那就是于卫智身边养的一条他指哪儿就得打哪儿的狗,并且还是那种倘若胆敢背叛于卫智,就会死无葬身之地的野狗。
即便是在没有万全准备的情况之下就见了阿金,伏青豫仍旧是让阿金没讨到半点便宜,同时也不软不硬的让阿金的主子他的大师兄碰了好几回壁,一时半会儿怕是难以算计到他的身上。
虽说效果完全没有达到伏青豫理想中的预期,不过他为人还算很是知足,眼下他跟于卫智能有现在的平衡,他真没什么可抱怨的。
想当初于卫智把持着屿山,又不知许给了极阴老祖什么好处,让得那个原本挖空了心思要他给于卫智找不痛快的他,竟然主动出面主动开口不许他插手屿山之事。
大概人都是有反骨的,饶是在星宿谷四面楚歌卑微求生的伏青豫也不例外。
别人越是不想他插手的事情,呵,他还就越是想要去插手。
只可惜那个时候的他实力不足,能力不足,势力也不足,再加于卫智将整个屿山都封闭得严严实实,他纵然有能力打听到点东西,那些东西却也是没什么用处的。
好不容易等他有那个能力了,屿山被于卫智封锁得更为严密,又或是极阴老祖也得到了屿山在于卫智掌控之下带给他的好处,他就越发不允许他探听有关屿山之事。
慢慢的伏青豫哪怕就连试探之心也不敢在极阴老祖的面前表露出一丝一毫,他只能暗暗藏在心里,然后找了一次又一次机会去探听有关屿山之事。
然而,等他真查到点什么的时候,于卫智在屿山的布局已经全部形成,他用不着再遮遮掩掩,也就大大方方让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这座屿山里面到底有什么,而他又做了什么。
以前藏得紧,于卫智什么都不说,那是担心有人搞破坏,让他的心血付诸东流,后来之所以摊开了来说,那是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好了,压根不惧他人去屿山坏他的事,更何况还有一个从屿山得了莫大好处的极阴老祖,谁敢找于卫智的不痛快,岂不就是在打极阴老祖的脸?
在不危害到极阴老祖利益的时候,极阴老祖自然乐得看他的大弟子被打压,毕竟谁让他自己就专门扶持起来了一个。
可若是在危害到了极阴老祖利益的时候,呵呵...即便他再不喜欢于卫智,再想打压于卫智,谁敢动于卫智一根头发,他就敢将谁挫骨扬灰,让其形神俱灭。
多年来深知这一点的伏青豫在没有能力与之抗衡之前,他是万万不会去触极阴老祖霉头的。
他还没有活够,他还不想死,又怎能死在那些想他死的人前头呢?
眼下他得了这么个好消息,作为好徒弟好师弟的他,哪能瞒着他的师父他的师兄,不把他们也拖下水他焉能甘心。
既然他的日子不好过,那么他们也休想好过,他既在地狱里挣扎求生,那么他们又怎能在天堂畅快享乐。
这屿山中原本发生的一切都应该是于卫智设计谋划布局好的,只要奇门各方势力深入屿山深处,那就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然而,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屿山内发生的很多事情渐渐都脱离了于卫智的掌控,这让于卫智暴躁抓狂愤怒跳脚的同时,也让极阴老祖对他的意见很大,若非屿山谋划之事离不开于卫智,伏青豫想他的那位好师父绝对给不了于卫智好果子吃。
但饶是如此,于卫智也没能在极阴老祖的手里讨到半点便宜,虽说极阴老祖对他的惩罚要不了他的命,对他却也没半分留情,那一身受刑后的伤若不精心调养的话,只怕会有碍他日后的修为。
受罚后想必于卫也想到了极阴老祖的那份深意,否则从他踏进屿山开始他对他就不会一直小打小闹,而是会不计代价只为弄死他了。
理智清楚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于卫智知道他受罚一事不该迁怒于伏青豫,但他还是迁怒了,因此,从伏青豫到达屿山开始他就没少找他的麻烦。
那完全就是一种本着我弄不死你也要狠狠恶心恶心你的姿态,事实证明伏青豫的确是被于卫智恶心得够呛。
这不他刚得了好消息就想到了于卫智,甚至为了多给于卫智添点儿堵,他还传音给了他们的师父,想来很快他就可以看到一出好戏了。
期待,他简直万分期待。
也不知于卫智现在是种什么样的心情,明明就是他在屿山弄出了一个假的传承遗迹,结果现在弄假成真,原本假的传承遗迹成了真的,吸引了他想吸引的人之外,还将魔族的人都给弄了出来,不知最后他该如何收场。
恰如伏青豫所想,见过薄思佳,又从薄思佳的嘴里知道了为数不少的魔族在屿山出现,隐藏在于卫智平静面色之下的是他心中翻腾汹涌的凛冽杀意。
若非理智尚且在线,薄思佳绝无活着离开的可能。
不出伏青豫所料,于卫智的的确确被他送来的这个消息气得够呛,毫不怀疑他们俩要是面对面站着的话,打起来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两百。
待薄思佳离去之后,于卫智再不掩饰他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但凡摆放在他触手可及地方的东西无一幸免,通通都被他给砸了,便是周遭其他的东西也被他摧毁大半。
可不等于卫智发泄完就再次收到极阴老祖给他的传信,在极阴老祖简短的传音之中,毫不意外不可避免的于卫智又被狠狠的训斥了一顿,这可不就是雪上加霜,顷刻之间就将于卫智的怒火点燃到了最高点,仿佛一个即将爆炸的气球,只需轻轻一戳就能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伏青豫,你找死。”
“阿嚏——”
一连两个喷嚏过后,伏青豫全然不在乎形象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眼底深处却带着几分满足的笑意,那模样直看得在他身边伺候的人后背发麻。
二爷这是受什么刺激了,怎么突然露出这种笑容,他们大概应该貌似没做错什么吧!
“二爷,您这是......”
“爷没事,想来是有人在背后骂爷来着。”伏青豫勾了勾嘴角,显然是一丁点儿都不带惧怕于卫智的。
往后他们师兄弟对上会如何伏青豫暂且不知,但他知道至少这个时候于卫智是没有精力也没有时间来找他麻烦要他命的,反倒是他还能时不时给他添一添堵。
如此一想,伏青豫眼底的笑意可不就越发的深邃了。
得亏于卫智不知伏青豫心中所想,否则他怕是闭了眼咽了气都得重新再活过来。
“二爷,那于卫智本就不是什么有度量的人,您这么刺激他会不会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伏青豫满是玩味的反复念叨着这个词,嘴角上扬的弧度越来越明显,同时也看得说话的洪武心惊胆颤,心中不住腹议他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说点什么不好干什么非得去质疑二爷呢,“就算爷想引火烧身,也得他有那个时间跟精力才行。”
洪武:“......”
“去好好查一查水月剑派,尤其重点查一查那个月什么诗忆的女人。”手指捏了捏眉心,伏青豫将目光自洪武的身上收回,没那功夫跟他闲扯,而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没有向手底下人解释的必要。
“是,二爷。”深知自家二爷脾性的洪武立马收起自己那颗八卦之心,以免他家爷没引火烧身,反倒他自己来了个引火烧身。
“近段时间跟水月剑派往来密切的势力,你也仔仔细细的好生调查一番,过程如何爷不看重,最重要的是结果,你可明白?”
“请二爷放心,属下明白的。”
“嗯。”伏青豫轻点了下头,没再多说什么,待洪武恭敬的退下之后,他才又嗓音低沉的道:“阿古,你说接下来他会做什么?”
这个‘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而阿古想都不想就出声道:“他会暂时放过二爷。”
“呵!”闻言伏青豫并未反驳什么,只是勾着唇冷笑出声,“他虽放过了爷,但爷却不想放过他。”
阿古之于伏青豫就如同煞血之于于卫智,他们两人在伏青豫跟于卫智的心目中,那是全然与洪文阿金等人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