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客人’到来。
泥腿子侯爷,和一帮子同样泥腿子的将军们,便暂时不能再与手下的将士们同甘共苦了。
最是干净整洁的孙玉则,跟在康苏密、执失思力身边作陪。
孙玉则带着康苏密、执失思力,在金河岸边开垦出来的田地上参观了一遍,便准备进入营地。
开垦出的田地,对于大唐人来说,自然是肥沃美丽的。
但对于这帮在草原上土生土长的突厥人来说,似乎觉得这是一个笑话。
在这些人看来,草原就该是用来放牧牛羊的,是用来培养骁勇的骑兵的地方。而不是放下手中的刀剑,拿起农具将自己深陷进泥地中。
对于突厥人来说,即使是食物短缺,从富饶的中原抢掠一番,才是最佳首选。
虽然康苏密和执失思力没有明言,孙玉则也没有揭穿对方的心思。
但这会儿,双方都是你知我知的。
营地外其他地方,则不能让这帮突厥人多待,不然容易让对方估算出,攻下营地所需要的兵力。
营地里,辎重营也不再参观的序列内。
整支军队的火药,都放在了辎重营中,有重兵看守。
所幸,孙玉则除了不精通科学之外,天文地理、风土人情都知道的不少。在康苏密的有意配合之下,两人在中军大帐内,也算是交谈甚欢。
直到天色暗淡,换上一身干净衣裳的袁淼,这才带着浓浓的歉意走进中军大帐。
“还请见谅,这里太过寒冷,这身厚衣服有些难找。”
随意的解释了一句,袁淼便安然坐下。
这是个很蹩脚的理由,洗个澡找到厚衣服换上,也不可能用上两三个时辰这么久。
康苏密似乎和孙玉则聊得很投缘,听到袁淼的解释也只是微微一笑,便继续与孙玉则聊着天南海北的事情。
只有执失思力脸色越发的阴沉。
最后嘭的一声,将面前的条案砸翻。
“大唐欺人太甚!”
执失思力双目似是喷火般的,站起身怒视着袁淼。
原先站在门前的赵小刀,悄无声息的站到了袁淼身后不远处。
在场的几名大唐将领,则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已经有些失控了的执失思力。
相对应的,坐在执失思力一方的几名突厥人,亦是用凶悍的目光还以颜色。
康苏密结束了与孙玉则的谈话,脸色冰冷的看向执失思力,冷哼一声:“执失思力!来此之前,可汗已经下令,此行由我做主,而你从一到来三番五次失态!”
“若是再敢放肆!给我滚出去!”
最后了,康苏密阴沉着脸,冷哼训斥了一句。
袁淼好整以暇的用手斜撑着脑袋,毫不畏惧的看着杀气腾腾面对着自己的执失思力。
只见执失思力若无其事的看了一眼康苏密,然后便抬脚将倒在面前条案踢开:“尔等唐人,若非可汗仁慈,当日在便桥之时,我等便已挥军攻击你们的都城长安!”
“放肆!”
康苏密愤怒大吼。
嘭!
帐内又响起一声巨响。
范阳文也将面前的条案踹翻,抽出放在一旁的横刀,直指执失思力。
在范阳文的身旁,其余几人,也已经将手放在了兵器上,其意不言而喻。
然而执失思力毫无畏惧,冷笑一声挑衅道:“呵呵……你这个唐人,是想与某比过一场?”
说着,执失思力已经双手握在一起,关节声咔嚓作响。
“一介俘虏,安敢言胜?”
范阳文深的嘲讽真意,抓住执失思力曾经在长安的经历,淡淡讥讽一句。然后,便走到了帐内正中,甚至是缓缓竖起右手中间。
很奇怪的手势,尽管突厥一方还不曾看懂这个手势的含义。但唐将脸上的表情和神态,却能让人看出这是在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