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针在郭玄武的身上不停地起起落落,时快时慢,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渐渐地,李栾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郭彬则手拿一块丝巾,小心的帮他擦拭着。
一个时辰过后,李栾收起了银针,仰头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郭玄武的丹田皮肤上出现了一幅袖珍的藏宝图。
“一共两万六千七百八十三针,完美!”
郭彬凝视着藏宝图,频频点头,咯咯笑道:“简直完美无缺啊!杂家佩服……咦?!”
郭彬惊呼了一声,只见郭玄武肚皮上的藏宝图竟然渐渐的淡化,消失不见了!
“这……”
郭彬轻轻地摸了摸郭玄武那光洁的肚皮,丝毫没有一点触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道:“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刺的太浅,全都挥发掉了?这不是白忙活了?”
李栾又翘起了兰花指,掩嘴娇笑道:“咯咯咯咯,老大你不用那么紧张,这可是杂家的独门秘方,只要抹上醋,图案就显现出来了,平常的时候是看不到的,就连洗澡都不露痕迹,我们只要不说,就连小武他自己都不知道呢!这藏宝图会随着肌肤一同长大,绝不会走样,除非用刀把皮削了去,否则就会跟着小武一辈子!”
“原来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郭彬松了口气道:“这可是咱们五大总管所有的家当了,这个秘密除了你我二人,谁也不能说,等小武长大些再告诉他。”
“那是自然,你帮小武穿好衣裳,免得着凉,我收拾一下。”李栾端起了托盘,转身向着墙边的架子走去。
看着李栾的背影,郭彬的脸色突然变得狰狞恐怖起来,眼中杀机骤现,右手微抬,手掌处寒气逼人,而此刻的李栾正在忙着收拾银针等物品,丝毫不知道死神已经降临到了他的头顶。
然而就在郭彬即将动手的那一刹那,密室外的客厅里突然响起了一道响亮的呼喊:“启禀二总管,传皇上口谕,有要事召见!”
郭彬身子一震,立刻化掌为抓,一把抓过了郭玄武的衣裳,此时李栾也转过了身来。
“知道了,杂家片刻就到!”
“老大,你给小武穿好衣裳就自行离开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客套的,杂家面圣去了,告辞!”
说完他便拿起了木架上的拂尘,摇晃着腰臀出去了,浑然不知自己刚从鬼门关上转了一圈。
郭玄武醒来时,已是半夜了,他睁眼躺在床上出了一会儿神儿,猛然间想起了什么,一骨碌爬了起来。
“小主子,您醒啦?”一直在床前伺候着的包罗和万象赶紧笑道。
“有要事!你们两个跟我走!”话音未落,郭玄武已经走出了房门。
月色阴霾,阴风阵阵,清风道观内,一小两大三道身影正在慢慢的向着道观的后院走去。
郭玄武走在最前面,脸颊上犹自挂着几滴泪珠,后面跟着包罗和万象,两人手里分别捧着一个灵牌和一个小瓷坛子,正打算送去祠堂,与以往故去的那些太监们汇合。
祠堂不大,占地也就两亩,坐落在道观的后院,是整个皇宫最为偏僻的所在,是专门用来存放死去太监骨灰的地方,常年无人来此,就连个值班看守的人也没有。
后院内古树参天、杂草丛生,走在荒芜的石径小道上,三人的心头全都笼罩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不知何时,走在前面的郭玄武已经躲到包罗和万象的身后去了。
好容易来在了祠堂的门前,三人停住了脚步,借着昏黄的烛光,只见屋檐下白茫茫一片,全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让人看上去一阵阵头皮发麻,房门半敞,因年久失修,早已腐朽不堪,一阵夜风吹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浑身起鸡皮疙瘩。
淡淡的月光照进屋内,隐约看到屋内的地面上堆砌着一层层的白瓷坛子,处处杂乱林立、数之不尽,瓷坛映射着惨白的月光,更显得阴森恐怖。
忽然间,一阵旋风刮来,院子里的枯枝败叶随风而起,在空中漫天飞舞着,惨白的月光下,无数黑影四下里飘动,就好像千万只厉鬼从四面八方扑向三人似的,吓得三人全都是哆哩哆嗦、牙齿打颤、心底泛寒、脊背发凉,恐惧的念头油然而生。
“真他妈的仙人板板!这鬼住的地方真不是人来的!小主子可真是有情有义之人,不就是个老奴才嘛,还要亲自送骨灰上门,周老头啊,就这份恩情,你也得保佑我家小主子长命百岁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