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着实郁闷,好不容易走到分别的路了,赶忙插话:“你们想好暑假去哪里玩了吗?要不要去乡下打猎?”
“打你妹啊,现在野兔子都没了。”小野菊当即骂我,我吧唧嘴,指了指旁边凌思怡:“我妹在这里,你打啊。”
她顿时气恼,凌思怡抿嘴冷瞥我,林泠泠忙苦笑缓场:“好了好了,才放假,慢慢计划,不急。思怡,你提建议吧。”
凌思怡一愣,眸光闪动了一下,然后很客套地回答:“我不是很熟悉这里,嗯……我上网查查资料先,到时候告诉你吧。”
林泠泠应承,小野菊闷头嘀咕:“哼,炫耀破电脑。”我左看右看,压根儿没我事,撒手不管了,回家泡泡澡吧。
就此告别,约好后天见面。凌思怡也很上路,给了面子。但等我跟她独处了,她就不给面子了,冷冰冰一张嘴:“哼,一下课就去找你女朋友啊,真是恩爱。”
“是啊,我一下课就去找你,不巧撞见她们了。”我笑眯眯道,凌思怡一顿,脸蛋发红:“死流氓,走开点!”
瞧着羞答答的样子,真是笑死人。我也不好调戏了,正了正脸色,很认真地看她:“刚才你好像言不由衷啊,难道暑假有计划了?”
凌思怡嘴唇抿了起来,脸色恢复了平淡:“没有,回去吧。”我皱皱眉,凌思怡已经骑车走了,我思索一番,沉默地跟了上去。
回到家,这也大傍晚了,夏天热,考试又紧张,这一身臭汗的,黏得难受。凌思怡尤其受不了,立刻放下东西去洗澡,卫生间很快有了水声。
我将衣服一脱,搓搓奶头,打了个哆嗦。然后凌思怡房间里一阵手机铃声,我转头冲卫生间嚷:“喂,手机响了。”
“是妈妈吗?你让她等等。”凌思怡回应,我信步走进她房间,拿起那手机一看,备注姓名:骗子。
我有些疑惑,骗子?
我没接,脑中瞬间想过很多东西,不由凝神。凌思怡就在卫生间发问:“怎么不接?不是妈妈吗?”
我笑了一声,将电话挂断了:“电信打来的,不用理会。”
“啊?可是我的是移动卡啊。”她疑惑道,我嘴角一抽,妈蛋,这么悲催?我就苦笑,一时间没开腔,凌思怡瞬间沉默,然后快速地擦身,裹着件浴衣就冲了出来,脸色变幻不定。
我都没开口,她一把抢过手机,看了一下,立刻将我往外推,语气冷得不像话:“出去。”
我看见她眸子泛红了,心中也很震惊,一个电话而已,逼得她哭了?我忙走了出去,凌思怡将门一关,里边立刻没了声息。
我有些担心,贴在门边听着,里面的确啥声音都没有。凌思怡没走动,也没打回去,她似乎就靠着门坐了下来,一动也不动了。
这个时候开口是不合时宜的,我静静地等了许久,凌思怡终于开门,脑袋微微垂着,湿漉漉的头发,将浴衣打湿了大半。
我想问问,但凌思怡率先开口:“我想换张手机卡,哪里有卖?”
原本欢欢喜喜的暑假,因为一个电话,变得愁云惨淡了。我隐约猜到了什么,那应该是母上大人提起过的,凌思怡受到的伤害。
我并没有过多询问,只是告诉凌思怡哪里有卖手机卡了。她二话不说,直接出门。我皱眉凝思一番,也出了门。
凌思怡走得又快又急,但并没有骑车,她似乎忘了还有单车。我也没骑,缓步跟在她身后,她一直没回头,很快转入浠水路,转个方向,去市场那边了。
那里有卖手机卡的店,离得很近。我依然跟着,远远瞧见她走了进去,很是坚决。我没有再走近了。从这里可以看见她在里面询问,而且店主也很利索,卖了手机卡给她。
凌思怡就拆下那张旧卡,紧紧捏在手心,最后又放入了衣兜里。
眼见她要走回来了,我忙跑进旁边一花店,暂时藏了起来。凌思怡心不在焉,径直就走过去,看都没看一眼四周。
我继续跟着,不一会儿再次走到浠水路,旁边河流要死不活地流着,凌思怡就停了下来,怔怔看着。
我看见她将那张旧卡掏出来了,在手心捏了半响,数次扬手要丢进河里,但又数次缩了回来,继续捏着,表情变幻不定,最多的是悲伤,而且她几乎一直在哭。
她显然还放不下,不然也不会将“骗子……”的号码一直保存着,这次可能是这么久第一次接到“骗子……”的电话,受了刺激。
我心有戚戚,总感觉“骗子……”是个男的,这让我有些微妙的不爽。
差不多半个小时后,凌思怡终究还是没有丢掉旧卡,又放入衣兜,擦着眼泪往家里走去了。这种事我压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或者说,还没有资格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