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王玲玲扶着凌思怡出去了，我才呼了口气，拿起最后一截酒瓶子，上面都是血，我伸指弹了弹，沉闷的声音传了开去：“还有最后一个绝招教你们，要想杀人，首先要不怕死，不怕死就得先不怕痛，好好记住了。”

我说着，一松手，那一小截酒瓶子往下掉，我双手猛地一合，啪地一声，最后那些零零散散的尖刺统统断裂，只剩下一个瓶口掉在长桌上，轱辘辘滚了几圈才停下。

他们都傻愣愣地站着，显然被震住了，我拔出了手心里的玻璃，一片一片地往长桌上摆放，等拔干净了，轻轻笑笑：“走咯。”

没人敢拦，那师兄脸色都白了，几个高中生更是抿紧嘴唇不敢动弹，我出门一看，王玲玲跟凌思怡都靠在墙上，两人都在哭。王玲玲还算有点精神，但凌思怡昏昏沉沉的，我都怀疑她酒精中毒了。

我皱皱眉，将凌思怡背了起来，手掌又是一阵剧痛，让我晃了晃身子：“要么留下，要么跟上。”

我冷声道，王玲玲颤了颤，默不作声，我往楼下走去，她又呜呜哭着跟了上来，脚还在抖：“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陪陪他们就行了，我……对不起……”

我没说话，凌思怡动了动脑袋，眼泪落在了我脸上：“哥哥……”她浑身都在抖，而且不知被灌了多少酒，强撑着没晕过去就算好的了。

“别说话。”我低声道，凌思怡的微弱呼吸打我的脸上：“哥哥……”

我紧了紧手掌，钻心的痛传向四肢，让我直冒虚汗，我只能勉强挤出一个笑脸：“哥哥在。”

凌思怡不说话了，闭着眼睛，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哭，我呼了口气，大步往下面走去。

这大白天，ktv还没正式开业，几乎不见人影，服务员也不见在哪里，我这一番闹腾，竟然没人注意。

但到了三楼，那小姑娘还是发现了，惊叫起来，我嘘了一声：“官二代的事，你不要管。”

她吓得脸都白了，似乎联想到了很多不和谐的事情，忙闭了嘴，不敢看我们了。我则快步走了，这件事可大可小，还是尽早脱身，免得卷入什么麻烦当中去。

外面阳光依旧猛烈，我松了一口气，王玲玲也不哭了，凌思怡动了动，小手碰到我的脸，冰凉一片。

我侧头笑笑，但没笑完，一句大骂传来：“操你大爷，老子就知道你会出来，赶紧给钱！”

不远处一辆出租车摇下车窗，我忙跑过去：“先去医院，车费两倍。”他呆了一下，一眼看见我流着血，还背着个姑娘，当即吓白了脸，一转车，要跑。

“靠，你有没有人性？”我大骂，王玲玲也哀求，那司机转到一半，又骂骂咧咧转回来：“操你大爷，车费四倍了，再跑老子撞死你。”

终于安全了，坐出租车去了医院，好一番折腾，双手都打了绷带，动弹都艰难。如今想想还真是后怕，我这双手都几乎被酒瓶玻璃给穿透了。

凌思怡没有大碍，只是醉得厉害，现在正躺在病床上昏睡。王玲玲为了弥补过错，一切费用都担下来了，也算是亏得有她，不然我连车费都给不起。

我也没事儿，就是手不能动，裹得跟木乃伊似的。我无需住院，但得等等凌思怡，她可能要躺一两天才能彻底恢复。

我去她病房的时候，那王玲玲正在旁边坐着，神色晦暗，眼泪还是不时涌出来。我咳了咳，她像是惊吓地一抖，差点没摔地上。

“出来一下。”我轻声道，她擦着泪点头，跟出来了。

“你现在去找一个隐蔽点儿的旅馆，我和思怡要暂住。”我沉声道，如今没办法回去，不得不在这边住下，我有些担心那个师兄报复。

王玲玲显然猜到我的想法，她擦擦泪，总算有了些气力：“就在我家养伤吧，他虽然有钱，但我家也不差，不用怕的。”

我挑挑眉，是吗？

“我只是……迷了心窍才会听他摆布，如果我知道他是那种人，我绝对不会让思思去的。”她解释，想获得我的原谅，我不语，她又想哭：“当初我一直暗恋他，但他却喜欢思思，我实在受不了，凭什么思思比我漂亮，比我成绩好，还比我惹人爱，我……我对不起。”

她又哭了，使劲擦着眼泪：“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干那种事……我很喜欢思思的，这次师兄说只要我带思思去陪他过生日，他就可以做我男朋友……对不起……”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女人可怜又可恨，还好家里是富贵人家，如果是小市民，估计这次死得很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