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农村农民，照样是该交公粮交公粮，丰收你就能填饱肚子，歉收你就自己扛着饿肚子。因此此时农村人都很羡慕‘吃商品粮的’非农业户口的人。

腊七腊八，出门冻傻。

百羽他们已经放了寒假，腊月初八的上午，百羽刚吃完黄米、糯米、红豆、红枣等熬制的腊八粥，便看到了骑着一辆旧自行车的表哥来到了自己家院里，帽子上沾着哈气形成的寒霜，冻的鼻涕哈拉的，进了院子撑起自行车就跺起了脚。

“金海哥，你怎么这么早来了？”

“小鱼儿，你在家呀？我姑在不在？”

“刚出去，队里估计还没出工，我给你叫去？”

“不用，其实我是来找你的。”

“那快进屋，还有腊八粥，我给你盛碗？”

进了屋，百羽把表哥让到了炕上坐下，冯金海摘下棉手套边搓着脸边说：“吃过了，也吃的腊八粥。这鬼天气，冻死我了。”

“小鱼儿，前边你不是说我们杀羊，给你留点羊肉么，今天队里就开始杀羊了，估计现在已经开始杀了，你要多少？”

“也没个准数，你们要杀多少？”

“也没定下来，你要不买的话，听我爹说就杀个二三十只就行了，每家能分个大半只羊就行。如果你要买的话，要多少再杀多少。”

“行，你暖和暖和，等会儿我跟你去一趟。”

百羽从暖瓶里倒了大半缸子热水给表哥。半个小时后，百羽戴上棉帽子、棉手套，然后给王青山打了个招呼，就骑着自己的弯梁小凤凰跟表哥一块上路了，到了矿区路口时百羽说道：

“金海哥，我到矿部问个事，你在门口等我几分钟就行。”

“行，正好我也活动活动。”当然，骑自行车脚冷，下来跳一跳就好得多。

百羽给门卫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几个门卫都和百羽混熟了，百羽隔三差五的就来一趟，偶尔还给门卫递支烟，所以见到百羽都热情的不得了。

百羽熟门熟路找到了庞喜。

“小王，大早上的怎么就来了，这么早就送鸡蛋了？也是，最近你可给不够数了啊？天天土豆白菜，领导和工人都有意见了啊。”

其实是百羽有意的，如果不把鸡蛋卖给职工家属，光保食堂肯定没问题，但是如果不卖给职工家属把市场让别人抢了就等着哭吧！

“庞叔，明天我给你多送点儿。这不有个事给你说，我舅舅他们那儿要杀羊，羊肉你们要不要？”

“要啊，有多少？”

“你们要多少？”

庞喜沉吟片刻：“冬天也能放的住，再说快过年了，要上一千斤吧。”

“一千斤纯肉？”

一只羊毛重也就六七十斤，也就三十多斤纯肉，一千斤肉要杀三、四十只羊，也不知道舅舅队里让不让杀这么多。

“弄不上？弄不上少弄点也行，弄到多少弄多少！”

“那价格？”

“现在也有卖羊肉的，一块二一斤，就按一块三算。”

“庞叔，要不咱不把肉剔下来，连骨头一块给你，九毛钱一斤咋样？到时候你还可以让职工喝个羊肉骨头汤。”

一般羊骨头差不多占了不到一半重量，肥的羊还好点。

“八毛钱一斤，大家都省事。”

“行，我争取多给你弄点儿。明天就给你送过来，到时候腾出放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