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暮站在边上,脸色煞白,浑身都哆嗦起来,眼里的惊恐和绝望令人不忍直视。
何爸爸颤抖了一把嗓音,“这是你妈妈几天前给你整理东西发现的,我们故意没有拆穿,就是想看看你生日的这天,那男人会不会来,想不到你这样明目张胆,真把他带来了!”
荣浅忙摆手,“叔叔,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
何妈妈边哭边开口,“我们本来就不想让你去那样的学校,学坏了不说,还搞大肚子,你以后……”
何暮紧咬下唇,眼神躲闪,“这也不关他们俩的事,是他们帮了我。”
“他搞大你肚子还叫帮你?”何爸爸气得双眼直瞪,目光继而扫向荣浅,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出他们两个关系匪浅,何爸爸指着荣浅,“我女儿要流产,是不是跟你也有关系?”
“爸!”何暮急得忙叫唤,“你说什么呢,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何爸爸的手指到了荣浅的鼻子前,厉景呈一把扣住他手腕,手里力道加重,将他的手往下压,“她帮了你女儿,反而帮出事来了?没人可以无端接受你的指责,别把手指再对着她!”
何暮一看,吓坏了,忙拉住何爸爸的手臂,一边又向厉景呈求情,“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跟我爸妈解释清楚的,你们赶紧回去吧,对不起。”
荣浅也生怕厉景呈脾气上来,到时候闹得没法下场,她赶紧拖住男人的臂膀,“走吧,快。”
厉景呈被她拖了出去,何爸爸不肯善罢甘休,“别走,我女儿的事还没完……”
荣浅开门时,回了下头,见何暮都跪下了,双手抱住何爸爸的腿在求饶。
到了楼下,厉景呈撇开荣浅往停车场的方向走,荣浅小跑着才算跟上。
厉景呈走到车的左侧,荣浅跟了过去,他伸手拉开车门,“跟我到这边来做什么?”
“我也没想到木子会留着这张纸,我不放心她……”
“没事的,她爸妈都能忍到今天了,那就打不死她。”厉景呈率先坐进车内,荣浅抬头看眼何暮家所在楼层,灯火宁静,波涛骇浪都掩藏在蜜色灯光的表象内。
回到帝景,厉景呈带她走向花园,荣浅瞅着男人绷紧的俊颜,“木子肯定会解释清楚你签名的事……”
厉景呈顿住脚步,目光散落在她脸上,“你不说,我还忘了有这件事……”
荣浅懊恼万分,双手在他眼跟前直摆,“你可以当我没说吗?”
“你吃进去的东西可以当作没吃吗?”
“可以啊,”荣浅忙不迭点头,“我减肥的时候,一旦偷吃东西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
不远处,忽然亮起的灯光透过玻璃射过来,荣浅抬手挡了下,眼睛待适应后才睁开,这两天园子里在施工,她早就知道。
荣浅看着眼前明亮崭新的玻璃房怔怔出神。
她只是没想到,厉景呈会给她造一个一模一样的。
就像是来不及愈合的伤口,被狠狠、用力地碾压了一下。痛得毫无防备。
厉景呈从她身后圈住她的腰抱紧,“喜欢吗?”
荣浅木然点点头,倘若换成以前的她,谁要在她伤口这样撒盐,她肯定会不留情面将整个玻璃房砸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没了霍少弦的庇佑,她做什么事都不能恣意。
玻璃房里面备了圆桌、沙发,以及一切雕刻用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