巩裕惊叫声,“哎呀,怎么会这样啊?景寻,没事吧?”
荣浅拉住厉景呈的胳膊,将他扯到旁边。
巩卿见状,哪有不帮的道理,“老爷,肯定是景呈做了什么,您看看啊,都出血了。”
厉青云铁青着面色,沈静曼慌忙从楼上下来,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也要插嘴。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荣浅见状,插了一句话,“爸,我看二弟应该是有旧伤吧,景呈冲动推了下,但他手上也没什么利器,二弟,你是不是哪有伤口,迸裂开了?”
巩裕一听,不得了,慌忙要去掀厉景寻的衬衣,“儿子,你真受伤了?伤哪了啊?”
厉景寻本来就痛,他推开巩裕的手,“妈,我没事。”
“还说没事,你看都出血了。”巩裕见状,又要去掀。
“好了!成何体统!”厉青云一声怒喝,巩裕吓得慌忙缩回手。
荣浅的视线同厉景呈对望眼后,落向厉青云。
老爷子睇她眼,声音带着份厚重感,“家和万事兴,我不希望在这个家里出现不和谐的一幕,老二才回来,让他休息休息,景呈,你们先回去吧。”
“老爷,”巩裕小声抗议,“刚才老大那样子,分明是要景寻的命啊!”
“老二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厉青云挥下手,巩卿见状,忙拉了拉妹妹的袖子,示意她就此打住。
沈静曼走到荣浅身侧,“浅浅,快下楼去看看小米糍。”
“好。”
荣浅拉了下厉景呈的手臂,两人往前走,站在楼梯口的姐妹俩不甘心地让出道,厉景寻按住腹部,目光仍旧流连在荣浅的背影上。
他对她毫无设防,都被逼到这份上了,她应该奔溃哭泣才是,却不想来了这么一招。
厉青云狠狠剜他眼,见沈静曼也下去了,这才语调微扬,“再敢生事,我打断你的腿!”
厉景寻笑了笑,似乎毫未放在心上。
荣浅下楼后,抱起小米糍离开。
女儿在车上不久便睡了,厉景呈目光透过内后视镜看眼荣浅,他伸出手,将她的手掌攥紧,荣浅回握住他,“景呈,别担心,我一点事都没有。”
“真的?”
“我要是受不了,我肯定会跟你说的。”
厉景呈很是欣慰,将荣浅的手放到唇边亲吻下。
从出事到现在,荣浅该伤心的都伤心过了,即便那个人重新出现,心里会有没法接受的坎,但她不会崩溃掉,要不然,之前那些全都白受了。
回到家,荣浅先照顾小米糍睡觉,忙完后见厉景呈坐在桌前,手边摆着那个u盘。
荣浅不由神色一紧,从厉家离开后,逃避这么久,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她走过去,将u盘插在电脑上。
厉景呈陡得回神,按住她的手,“我来。”
荣浅走到他身边,“你不是说里面不会有什么吗?别紧张,还是我来吧。”
男人盯着荣浅强装起的坚强,他到底不舍得,按住她的手并没松开,“我来吧。”
荣浅朝他看眼,她手指挪向鼠标,忍着抖意,将u盘打开。
里面有个文件夹,取名为精彩必看。
荣浅艰难地吞咽下,喉咙有种痛觉,她手指一点,弹开的瞬间,不由闭上眼睛。
厉景呈的双手则紧搂住她的腰。
荣浅觉得有种莫大的力量在支撑她,她缓缓睁开眼帘,看清楚那些图片后,松了口气。
也就是些风景照而已。
厉景呈将她捞到自己腿上,“看吧,没事的。”
“这次没有,并不代表下次,他那么变态,说不定当时的画面全录好了。”
男人坚毅的下巴在荣浅肩头摩挲,眼眸内的厉色变深,他也算了解厉景寻,荣浅害怕的事十有八九会成真,凭那畜生性格,有什么事是做不出来的?
厉景呈抱起她往床边走,两人谁都睡不着,她不想再离开厉景呈,可他是厉家长子,她只要留一天,就避免不了和厉景寻见面。
男人从身后拥住她,荣浅喝了杯牛奶,到凌晨两点多,便迷迷糊糊睡下了。
厉景呈在床头开盏小灯,荣浅刚睡不久,嘴里就发出含糊的声响,她抱紧自己,冷汗从额头冒出来,“不要,不,别。”
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来,厉景呈搂住她的肩膀,抽过纸巾给她擦汗。
荣浅看清楚眼前的人,她面上还是一副很安静的样子,“我,我好像做噩梦了。”
“别怕,我不是抱着你在睡吗?”
荣浅重新窝回厉景呈的怀抱,她轻拱了下,“我不怕了,快睡吧。”
厉景呈几乎整夜没合眼,荣浅醒来时,看到男人坐着倚靠在床头,她靠过去枕向厉景呈的腹部,抬起的视线看到他瘦削有型的下巴,“你是不是没睡觉?”
“睡了。”
男人嗓音略带沙哑,手掌抚向荣浅的脸庞,“最近要给你补补,好像脸尖了不少。”
荣浅伸出一条手臂,厉景呈配合地压下脑袋,她手指勾住他颈后将他往下拉,荣浅倾起身朝他下巴咬了口,他吃痛,发出阵闷哼。
“景呈,爸是不是也知道那件事?”
他双手撑在身侧,目光微惊,“怎么这么问?”
“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了,他想息事宁人,既然这样,景呈,你明着别和厉景寻斗。”
“你放心吧,我要做了什么,他们也抓不到我任何的把柄。”
荣浅轻吐出口气,原本以为,她之前和荣择那样的水火不容已经算难得了,没想到在这个波澜诡谲的厉家,你死我活才是生存的真谛。
厉景寻在家安静了几日,smx被迫停业,厉青云心里其实明白,这事要是捅出去,就连他都难保厉景寻,只能趁着来不及搜集证据之前,早早将smx关了。
厉景寻干脆在家养伤,他拿起桌上的话筒,打到楼下,“让书兰给我送杯水。”
“书兰小姐在花园,二少,我……”
“你告诉她,十分钟内不上来,我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佣人闻言,只好去喊。
盛书兰慌忙回到主屋,端了茶水给他送上去。
厉景寻躺在床上,见她过来,他轻拍床沿,“我不是让你守在这,别乱跑吗?”
“你,你的伤不是没大碍了吗?”
厉景寻拉住她的手腕,“我一个人在房间没劲。”
“我也有事呢。”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真相公布出去?”厉景寻看着盛书兰苍白的面色,这一招威胁,他使得乐此不疲,盛书兰很快没了声响。
厉景寻端过水杯喝水,手指朝不远处的书桌点了点。
盛书兰见状,起身走过去。
上面摆好了笔墨纸砚,厉景寻自己无聊,还非要拖着她。
“给我画一幅山水画。”
盛书兰如坐针毡,这种被人捏住把柄的日子并不好受。
她开始研墨,蘸了墨水后作画,心静不下来,自然也画不好。盛书兰心里悔恨不已,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今天这步,现在,她每天都要捂着这个伤疤过日子。
厉景寻盯着她,若有所思,她落下笔,“要不,我们还是告诉荣浅真相吧,就说她没有被你侵犯,是被人用东西……行吗?”
“直说是你吗?”
“不,”盛书兰害怕地摇头,“我起初是心里不平,也恨她,我还说了很多不好的话,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也难受,我以为心里会痛快的,可是没有,二少,你帮帮我,把这件事摊开了吧。”
“书兰,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再说,做都做了,你想那么多干什么?”
盛书兰的害怕和反悔,厉景寻是相信的,因为她就是那样的人。
从小到大在厉家被欺负,压抑得久了,也偶尔会学着别人反抗,但终究心眼不足脑子不足,每回都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不过这次砸得最厉害而已。
“老大要知道是你,肯定扒掉你一层皮。”
“别,别给他知道。”
“书兰,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维持现状,以后都听我的,要么,我就把事情原原本本跟老大说明了。”
盛书兰鼻子一酸,握紧手中的笔。
没过几日,厉景寻就在家里闲不住,伤也养得差不多了,来到楼下,看到一屋子的人聚着。
厉景寻踱步走去。“今天怎么了,连大妈都坐在这。”
沈静曼不待见他,脸别向旁边。
巩裕满脸的喜悦藏不住,她挥了下手里的帕子,起身来到儿子身边。
“刚正和你爸商量呢,再过十天就是黄道吉日,正好给你和书兰将婚礼办了。”
“真的?”
“臭小子,瞧你乐得,这种事哪能骗你?”
厉景寻不由勾翘起嘴角,巩裕喜滋滋地看向沈静曼,“时间也不算仓促,本来说好订婚后一个月就结婚的,现在有钱就能成事,你啊,专心做你的新郎吧。”
“谢谢爸,谢谢妈。”
厉青云面容仍旧严肃,他哼了声,“这段日子给我乖乖待着,别惹事。”
“知道了,我一定乖乖的。”
巩裕坐到厉青云的身侧,将思忖半天的话说出来,“老爷啊,您以前说过,谁要娶了书兰,不止能得到盛家所有的资产,以后还能做厉家的当家人,这话没忘记吧?”
沈静曼竖起耳朵,急忙调转过脑袋。
厉青云站起身,“我是说过,目前最要紧的,是让你儿子别生事端。”
“哎呦,放心吧放心吧。”巩裕喜形于色,厉青云不想听到沈静曼的唠叨,转身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