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默那边的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身为裴怀安的心腹,年纪轻轻就担任侍卫统领一职,实力自然不俗,长枪一扫,就生生将人打飞了出去。
黑衣人并不退却,前赴后继地扑上来。
他们手举钢刀像下劈来,结果被秦默一个个地扫飞,那黑衣人的首领甚至被他一杆长枪钉在树上。
黑衣人首领的肩膀上插着长枪,后背倚着树干。他双脚离地,整个人都被牢牢钉住,伤口撕裂疼痛,鲜血顺着身体流到脚下。
为防止他自尽,秦默卸掉了他的下巴。
青年一身黑衣,满脸漠然,问他,“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不回答,“裴、裴大人的家臣,秦将军都出动了。咳、咳咳……”他咳了几声,“今日是我技不如人,死了也没什么冤屈的,只求秦将军能给我一个痛快就好。”
秦默没说话。
他一言不发,握住手里的长枪。
长枪转动,插在树干里更深了。
黑衣人首领惨叫一声。
但他是死士出身,自幼就像一把兵器一样被培养,刑讯逼供也未必能问出些什么。
此时虽然已经惨叫不止,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子杳从地上站起来。
她不好扶着裴季昭一同走过去,就拍拍他的肩,叫玉简扶着他,自己起身走到黑衣人面前。
她说,“齐王殿下的肚量还真是小得很。”
黑衣人矢口否认,“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子杳看着他,神色平淡,面前血淋淋的场景也没能让她害怕,“我知道,对于死士而言,死亡并不是最可怕的。”
黑衣人首领眼眸一动。
子杳道,“你说,我把你送还给你的主子如何如何?”
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黑衣人首领瞪大了眼睛。随后他低低地笑了,“你怎么就能确定。我是齐王殿下的人呢?”
他说,“周大人在朝在野,就没有仇人吗?”
“周小姐,我是周大人的政敌请来的人。”
子杳一笑。
这简直是谎话连篇。
“确实。”子杳说,“我的父亲在朝多年,未必就没得罪过人,也未必没有人要杀我。可是……”
她接下来的话令那首领脸色大变,“能动用影卫杀人的,恐怕朝中还没有大臣能做得到。”
黑衣人神色骤变。
随即又道,“你今日可不止得罪了一个人。我奉我家殿下之命来取你性命是不假,但你真的确定好你的敌人了吗?”
他的每句话都透着些引诱,“周小姐,莫要把我送错人了。”
他说,“我确实是齐王殿下的人,齐王殿下让我杀了你,谁让你拒绝了他呢?”
说完后。他又笑,血水顺着嘴角向下淌,他一只手撑着树干,一只手艰难地抹掉了嘴角的血,“可是,我这样说的话,你难道不会怀疑其实我是在骗你,我其实是澍王殿下的人?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告诉你,我其实是澍王殿下的人。”
子杳没说话。
陷害与反陷害,他的答案确实无法得到证实。
但子杳不急,子杳说,“你觉得我在烦扰你背后的主子是谁?你可真是愚蠢。”
子杳很少这样明着嘲讽人,她更喜欢平淡的、云淡风轻地看着人在死亡的陷阱里挣扎,“我把你送给齐王殿下就好。”
她说,“齐王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以他的脾气秉性……”
她的语调轻轻的,“无论你是不是齐王的人,我把你送过去,他都不会放过你。”
“你是他的人,他认为你泄了密,死士叛主是什么下场,自不用我多说。你不是他的人,却陷害他,他又会对你做些什么呢?”
子杳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不是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只是在说昨天晚上吃了些什么。
黑衣人瞪大了眼睛,眼白突出,眼睛里的红血丝都清晰可见,模样狰狞,吓人得狠。
他恶狠狠道,“毒妇!”
子杳悠悠说道,“在下当不起这位大人的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