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阿砚记下了
裴怀安问子杳,需要他做什么。
子杳用手指沾了点茶水,将茶碗推走,在桌子上画了两个圈。
裴怀安饶有兴趣地看着桌子上的两个圈,没急着说话。
子杳用手掌点向两个圆圈,轻声说,“裴叔叔请看。这个,是澍王。”她又点向另一个圈,“这个是齐王。”
她又用手在圈了连了条线,“现在,两王相争。”
澍王与齐王,一直都是针尖对麦芒的状态。只要是一同出席的场合,人们也会不自觉地将两个人进行比较。
一个是端方君子,一个是爽朗郎君,两个人有些各自的特点,也有些各自的追随者,在朝在野,都争斗不断。
他们也许不是皇帝最出色的儿子,若论吟诗作对,齐王与澍王加在一起都不是二皇子的对手,但若是说日后谁适合当那个掌权人,十个二皇子也比不过他们其中一人。
二皇子没有野心,也没有御人的心思与手段。
若是说起来,他和褚景陈还是有几分相向的,都不在乎人事俗物。
朝野上下,在大部分朝臣心中,日后最有可能登基的人选,必是在澍王与齐王二者之中产生。
可谁能想到,暗处还隐藏一人。
子杳在桌子上又画了一个圈,“裴叔叔请看。”
裴怀安垂着眼皮,看了那圈半晌。
他不是没有城府的人,但能做到高位,他也不缺乏心胸,很多事情他并非不知,他只是没有说出口而已。
此时,他看着桌子上子杳用茶水画的圆圈。
先前画的已经有一个要干了,还剩下一半,另外的一个边缘也开始变得暗淡,唯有最后一个,仍旧是清晰的。
他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裴怀安说,“那你觉得,这渔翁是谁?”
子杳没转身,向身后伸手。
玉简递上一卷画轴。
子杳把画轴递给裴怀安,“裴叔叔请看。”
裴怀安浓眉一挑,展开画轴。
里面画了个病弱的美男子。
男人唇角带笑,但唇色苍白,一身白衣,外面是茶白色滚边,手中拿了把折扇。
裴怀安说,“这画还是惟妙惟肖。”说罢就将画卷放在桌子上。
他点了点画,“这就是你说的渔翁?”
他说,“据我所知,六皇子一向闭门不出,而且他身患重病,太医说他活不过三十。”
子杳说,“没错。”
就是他这闭门不出,就是太医说他活不过三十的断言,让所有人都将他遗忘,让所有人都忘记,这个人的母亲也是四妃之一,这个人的外祖也手握权柄。
这一副病弱的样子,迷了多少人的眼。
无论最后齐王与澍王哪个赢了,也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这个人的狠辣,哪怕是一言不合就妄动杀心的齐王也远远比之不及。
裴怀安敲敲桌子,“你想……”
子杳说,“我想让六殿下前去查探朝中重臣行贿一事。”
裴怀安说,“这事应该难不倒你。”
确实是难不倒她。
只是让君文青去查齐王的案子,不是什么难事。她能买通小乞丐,在卫明珺面前演一场戏,自然也能买通别人。
买通个丫鬟婆子在齐王经过时说上几句,届时就能让齐王亲自请旨让君文青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