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杳则愣了一下。
她并非这个意思。
她只是看到蓝衣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才随口问了一句,随后就笑道,“我是说,你不要在那里干站着,没有让你过来。”
蓝衣也愣了一下,应道,“是。”
子杳一转头,等她再转过来的时候,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
长亭郡主府。
长亭郡主慵懒地倚在软倚上,看见褚景陈回来后,就轻声道,“送周小姐回去了?”
褚景陈说,“送回去了。”
长亭郡主懒洋洋地,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抬头瞥了他一眼,“路上没有遇到什么?”
褚景陈忽然看向长亭郡主,眼睛里带了些探究。
长亭郡主的话并不似是一句简单的问话,而更像是一种事先知道的话里有话。
他眉头皱起,有些不确定道,“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长亭郡主果断点头,也没藏着掖着,直接告诉褚景陈,“你父亲回来的太快了。”
褚景陈说,“什么意思?”
长亭郡主回答,“我前脚刚做的事情,他后脚就知道了,这正常吗?他不是无所不知的神,没有那么快就知道一切才对。”
褚景陈听明白了。
这不正常。
褚澜之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这不正常。这样一来,他送子杳回去,如果依旧一路如常,那就不正常了。
长亭郡主问,“所以,你送周小姐回去的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
“有。”褚景陈如实回答。
褚澜之不仅是他的父亲,更是长亭郡主的夫君,甚至论起亲疏远近来,长亭郡主与褚澜之才是真正的一体。
因为他们是夫妻。
哪怕再多荒唐事,他们从始至终,也都是夫妻。
长亭郡主听他讲了子杳如何威胁褚澜之之后就笑,“这位周家小姐,还真是有趣。”
褚景陈则是多少有些不解。
有关长亭郡主对子杳的态度。
若说她在意子杳,可她现在的态度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若说她不在意子杳,可她接连几次给子杳下帖,即便子杳拒绝了,她也没有恼怒。
褚景陈说,“母亲,这位周小姐,您究竟是怎么想的?”
长亭郡主斜睨了他一眼,“怎么,怕我对她不利?”
褚景陈说,“并非如此,我没有这个意思。”
长亭郡主就看着他。
过了一会儿,她才笑着说,“她很有趣,不是吗?景陈,我的生活太过无趣了,她,很有趣。”
褚景陈自小跟随长亭郡主长大,出身富贵,虽然对声色犬马并不感兴趣,但眼界见识还是有的。
长亭郡主的见识更是不会逊色于他。
可如今,这个人却说,生活过于无趣。
褚景陈说,“您觉得,她哪里不同?”
“她不驯。”长亭郡主说,“你不要看她总是低眉顺眼的模样,但她骨子里其实是不驯服的。”
一种很熟悉感觉。
和她年轻时很像。
但又与她不同。
她年轻时的不驯服,全都摆在脸上,是骄傲的公主,哪怕变成了郡主,也依旧骄傲,哪怕现在明知道自己一败涂地,她也从未放弃自己的骄傲。
而这个女孩的不驯服,藏在骨子里,她将自己的锋芒全都隐藏起来,表面看上去是个温和的姑娘,等她露出獠牙的时候,敌人已经没有机会。
长亭郡主说,“我很好奇。”
好奇她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