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子杳十分想笑。
他一个,齐王一个,都以正妻之位许诺。
仿佛能作这个正妻之位,王妃之尊,是多么大的荣耀一般。
囿于后宫,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原本的自由被剥夺,原本在朝经营的一切都拱手送人,还不得再插手其中。
明明是左膀右臂,缺不得的得力下属,却自缚双手,仰人鼻息不说,还要与人分享。
这是件好事吗?
子杳其实有些不明白,这些人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觉得取她为妻是多么大的恩典。
君文宣在位时,她是长公主殿下,除了没有一国之母的名头外,她可以随意外出,随意出宫,朝堂之事,君文宣若有难题,也会与她探讨。
她虽急流勇退,手中的权势君文宣却并未收回去。
她若是愿意,效仿长淮公主养一宫的面首,也无人能耐她何。
不比做一个空壳子皇后好得多。
而这具不受控制的身体,也回答晋王了,“晋王厚爱,子杳怕是无福消受。自裴二公子故去后,子杳已无婚嫁的念头。”
晋王皱眉,“北洛公主年纪还轻,何必……”
子杳摇头。
她是认真的。
但也不是为了裴季昭。
其实若说,她与裴季昭并没有什么深切的感情,毕竟那个时候不懂事,情窦未开。到了该懂这些事的年纪了,裴季昭又在那场大火里成为一具焦尸。
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父母仇恨,子杳自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感情在裴季昭身上。
在后来为裴家翻案平反冤情已是仁至义尽。
现在却是不得不拿他出来当挡箭牌了。
晋王还想再说,“公主殿下不再多考虑考虑?”
子杳摇头,“殿下请回吧,子杳并无此心。”
晋王走了,子杳也在玉钗和玉简的服侍之下,回了自己的宫殿。
怎么说她也有个公主的封号,住的宫殿不算寒酸,但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若说起来,还是太后可怜她,让人给她安排了离自己近的宫殿。
玉钗玉简服侍她更衣。
子杳只能在这具身体里,被动地感受着这一切。
她的身体仍旧不受控制。
此时此刻,她就仿佛一个局外人,看着曾经的自己做自己做过的事,走自己走过的路。
外面忽然有声音传来。
玉钗过去拿东西。
是一封信。
这些年,她坐在北洛公主的位子上,开始还只是在宫里做些手脚,但想要一个人毫无根基的人登上皇位,只笼络宫中之人是没有用的。
她渐渐将手伸到了宫外。
不由子杳控制的身体打开信看了,是邀她出去一叙的书信。
不受控制的身体将信折上,对玉简说,“你亲自去,回禀老夫人,我亲自去。”
玉简应下。
子杳却忽然挣扎起来。
她想说话,想将玉简留下,可无论怎样,她都无法做到,仿佛是被束缚在一个空瓶子里一样,能看到能听到,但是偏偏什么都做不了。
只能眼看着玉简向外走去。
这一幕如此的熟悉。
以至于日后她每每回想起,心里都是一阵顿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