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长廊里,玉钗收了伞,子杳轻甩了甩袖子。虽然雨不大,又打着伞,但还是有些雨水落在衣服上。
轻轻擦掉水珠后,子杳笑着看向裴苒,“你今日怎么想起来约我出来了?”
裴苒笑了笑,转过身背对着她,两只手背在身后,十分神奇的模样,“你猜。”
子杳摇头,“我猜不到。”
裴苒又立刻转过身来。
头上的银饰撞在一起,响了一声。
裴苒说,“醉凌轩的泠鸢来了,今日在这里她会亲自登台。”
子杳看了一眼不远处冒雨前来的游客,笑着说道,“周桥生就在我家,你想听,来我家就好了,何必还要来这里同人挤。”
“这不一样。”裴苒反驳她,“泠鸢是大昭最出名的舞者,那周桥生虽然也有名,但也仅限于在京城。何况他二人一个是唱戏的,一个是跳舞的,不一样。”
子杳摇头,顺着她说,“好,不一样。”
她们有过长廊,从门口进去。
门口有侍从接待她们,但并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去,在到门口的时候,裴苒拿了两张帖子,那侍从打开之后,才请她们进去。
裴苒说,“你别看这地方不起眼,许多人还进不来呢。这醉凌轩的入门贴,可是很多人望尘莫及今日能来这里的,都是达官显贵。”说完之后她又小声同子杳咬耳朵,“我这个,还是我好不容易才从大哥那里弄来的呢。”
子杳眉眼也染上笑意,“好,辛苦阿苒了。”
裴苒也笑,摆摆手,“不辛苦,不辛苦。”
从门口进来,光线一下子暗了下来。同戏园子一样,这个地方也是分大堂和楼上的房间两个地方。
可能是因为裴苒拿的帖子不一般,在门口的侍从放她们进来之后,还会有专门的人出来引路,“两位,这边走。”
裴苒点头,刚要跟上,忽然听到后面有争吵声。
先是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呦,这谁呀,我看看。呀,这不是我们的伯爷吗?伯爷怎么有兴趣来我们这小舞园子了?”
而后是一道年轻清朗的声音,“几位公子,我与你们好像并无怨仇。”
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许熟悉。
裴苒转过头去。
子杳也跟着看过去。
是一名年轻公子,被另外几个衣着华贵的年轻男人围了起来。其中最前面的男人手里一把折扇,头戴玉冠,明明是世家贵公子打扮,但偏偏身上没有一丝如玉的温和气,反而更像个纨绔子弟。
而被围在中央的那个,她们确实认识,正是昌瑞伯家的公子,沈继川。
之前曾遇上他几次,在外踏青是有两次,还有就是在宫宴上了。想不到今日还会再遇见他。
还是在这样的情景之下。
虽然他遇到刁难也时刻处变不惊,但他周围的几人却并没有轻易放过他,尤其最前面的那位公子,在他要走时,直接伸手一拦,折扇在他面前打开,“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沈继川停住,但并没有乖乖地站在那里,而是出言反驳,“李公子,我与你并无仇怨,而你也没有命令我的权力。”
那个李公子原本是想在他面前耍耍威风,没想到被他这样不留情面地戳破,还毫无敬畏之心地反驳,立刻就变了脸色,“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沈继川,你老子的爵位都到头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似乎是不过瘾,他恶声恶气道,“你是昌瑞伯嫡长子吧,可是你看看,到现在为止,你的父亲也没有为你请封做世子,男爵之位,你父亲都不愿意给你!”
“他是不是,把他的位子留给他那个小儿子呢?你那个继弟。哦,不对,他其实应该算是外室所生吧。毕竟他出生的时候,他的母亲,你那位继母,还只不过是个外室女,你父亲连领他进家门都不敢。可以看看现在,他要翻身做主人了!”
沈继川抬头,直视李公子,双目锐利,“这一切,都与公子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