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
他想起某个男人,仰头哈哈大笑,手里握着的手枪,随意一扔,“好!好!好!好一个虎父无犬女。”
能够在海蓝星扎根生存数十年,老约翰自然有着普通人难以理解的生存本领。
他从赵轻舞的从容和自信,看到了对方此次前来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勇气和魄力。
一个漂亮女人,连死都不怕,她又怎会被困难难住?又怎么会被他这种糟老头子,手里的烧火棍吓唬住?
就这一点,值得他老约翰竖个大拇指,赞叹一声,“虎父无犬女!”
赵轻舞这个名字没听说过,但太空港司令部首长赵振邦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
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做到这一步,的确值得他老约翰去欣赏和尊重对方。
老约翰信步走到吧台,同样为自己倒上一杯钟爱的威士忌,自顾说道:“赵小姐在电话里说的含糊其辞,现在可以明言了?”
“你快死了,你知道吗?”赵轻舞语不惊人死不休。
老约翰哈哈大笑,“小姑娘,我老头子这个年纪了,还会怕死吗?”
赵轻舞微微一怔,眸子里浮现一抹意外。
她想过老约翰的反应,却没有料到对方对于死亡如此豁达,远远超出一个正常贵族面对死亡的看法,看来她需要对此次会谈做出重大调整。
“你不怕死,我相信,可你死了,你看好的少年,他会如何境遇,你想过吗?”赵轻舞语气幽幽的说。
老约翰笑容一滞。
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但唯独寄托他一切的五月花号,他不能不在乎。
“小姑娘,请你说明你来意。”老约翰决定不在绕圈,一头干掉杯子威士忌,老练干脆的直入主题。
在言语上没有沾到便宜,他不想在被眼前的小姑娘牵着鼻子走。
赵轻舞拿出早已准备好文件袋,随手仍在吧台,“这份文件你签了!以后,你看中的那个人,我赵轻舞罩了。”
话落,她没在多嘴乱说什么,纤细有力的玉指捏着酒杯,微低螓首,盯着手中美酒,但目光偶尔斜睨一眼,观察老约翰的反应。
老约翰放下酒杯,抓起文件袋,没有着急打开,似有猜测道:“你为了五月花号的所有权?”
“是!”
赵轻舞看到对方猜出自己目的,也不藏着掖着,但话语却极为简练干脆。
一个字能表明来意,绝不多说两个字。她不想因为自己解释过多,让老狐狸从自己言语里猜出自己内心想法。
老约翰闻言笑了。
他放下文件袋,顺着光滑如镜的吧台轻轻一推,把文件袋推到赵轻舞跟前,似有嘲笑的提醒,“小姑娘,在海蓝星这数十年来,你不是第一个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赵轻舞自信一笑,也不在意老约翰的无声拒绝。
她拿起酒瓶,为老约翰空空的酒杯添上小酒,笑盈盈的反问:“老头子,五月花号的未来,你认为光靠一个少年,就能让它重回巅峰吗?”
老约翰布满络腮胡的嘴角,嘲笑般扯了扯,没有反驳对方的话,但他心里却把对方看轻。
这种说辞,数十年下来,他没听过八百回,也有一千回。唯一区别的,以前别人说他老约翰几个子女,如今只是换成了一个外人。
“你还是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