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陈升注意到这张相片的原因是，这张摆在最显眼位置的照片上一共只有三个人。

还是三名男性，没有周园香入镜。

“那是我父亲的研究获奖的时候拍摄的照片。最前面坐着的那个戴眼镜的就是我的父亲。”周园香怀念的看着照片中勾唇浅笑的父亲：“我父亲已经去世了，他不爱拍照，这是少有的几张照片了。”

照片中，周园香的父亲拿着奖杯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纪洪波和另一位梳着寸头的男人站在他的身后，两人一起捧着一个证书，对着镜头笑得眉开眼笑。

任谁都能看出他们当时的喜悦。

“这张照片上你拍的？”陈升看到背景上点装饰和客厅有些像，便问道。

周园香指着餐厅的方向：“对，是在那边拍的。”

“您父亲也是做研究的吗？”张铭有些牙酸地问道。

这可真是一家子都是高级知识分子啊！

周园香点头：“他也是这所大学的教授，还是我丈夫的研究生导师。”

她指着后面那些专业书籍对陈升和张铭道：“我父亲去世之后的那些研究项目现在都是由我丈夫接手完成的。”

不知怎的，陈升感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但他没有多说，而是指着旁边的那个梳着寸头的男人问：“那这个人是谁？”

“啊……他叫钟礼观，也是我父亲当年带的研究生之一，算是和我丈夫师出同门吧。他们俩算是我父亲的得意弟子。”

照片中的男人有着粗重的浓眉，脸型方正，让人不自觉的想起Y视新闻联播的男主持人。

张铭记下这个人的姓名，问道：“他现在还在大学或者研究所里任职吗？”

周园香抿了下唇角：“不在……”

看她为难的表情便知道应该是有什么内情。

陈升问道：“有什么事不方便说的吗？”

周园香沉默了一会儿：“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有些事情在当年造成的影响非常不好。”

她将视线凝聚在一朵红色玻璃制成的玫瑰花上，似乎是在回想当年的事情。

客厅里安静了一会儿，便听到周园香轻声道：“其实仔细想一想，也挺巧合的。”

“什么事情巧合？”张铭觉得她接下来的话很重要，立即追问道。

“钟礼观好像就是在十年前辞职的。”周园香好像是刚刚从回忆中脱离出来，神色也迷蒙了一瞬。

陈升眯了眯眼：“这样啊……”

他觉得这个周园香真的非常有意思。

看起来明明非常坦诚，也能让人感受到她的悲伤和坚强，他却敏锐的能够察觉到她有意识的将话只说一半，将另一半隐藏在迷雾里，等着人自己去挖掘。

是单纯的恶趣味？还是……

“如果您之后还能想起来什么和十年前有关的事情，请及时联系我们。”张铭见陈升没有其他问题要问了，便撕下一张纸，唰唰的写下了局里和陈队的电话，递给周园香。

“好的。”周园香接过那张纸，站起身送两人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