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从容淡定,他已经完全没有了。
手背胡乱的擦过眼睛,晏从义觉得自己置身于悬崖峭壁之上,再往后迈上一步,等待他的就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白莉为他此时紧绷着的身体感到好笑,她凑近了些:“既然有外人在你不好说出口,那我凑过来,你就悄悄只告诉我一个人好不好呀?”
晏从义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凶猛的野兽,白莉刚刚靠近,他就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连身下坐着的椅子也被他大幅度的动作带倒在地。
“你开什么玩笑?!”晏从义色厉内荏的吼道,他不自觉的缩紧了脖子,仿佛吼得够大声,就能够拥有更大的勇气。
白莉是狩猎的一方,面对猎物的垂死挣扎露出了残酷的微笑。
她纤细的手指点动着桌面,在玻璃桌面上留下一枚又一枚清晰的指纹。
她坐回自己主审员的位置,对着已经神色灰败的燕元夜努努嘴:“还不替晏医生把椅子扶好?”
燕元夜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的走过去,慢腾腾的将椅子扶好,又猫回了墙角去怀疑人生了。
他没有得到甜甜的吻,而是输空了自己的钱包。
白莉对着站在一旁迟迟不肯落座的晏从义问道:“你知道什么是个人空间吗?”
晏从义大脑迟钝的重复道:“个人空间?”
白莉对失败者的容忍度很高,笑着点点头:“你刚刚会突然躲开是因为大脑紧张,个人区域被其他人严重侵犯后产生本能的自我防御反应。”
她眨了眨眼睛,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但是呢,人是一种非常神奇的动物。”
“在只有亲密对象才能够进入的亲密距离内,如果有人连续闯入这个距离的话,就会产生【啊,这个人也是和我非常亲密的存在】这样的错觉。”
晏从义知道,自己已经输了,他不明白白莉此时和他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究竟想要说些什么?”
白莉不在乎晏从义的冷淡回应:“你说过,你有一定要好好守护的人,对吧?”
她看着那把被扶好的椅子:“你的这句话让我一直非常的在意。”
晏从义抵触的低下了眼帘,他并不希望自己做的事情牵连到那个人。
“你和自己的妻子分居多年,也没有孩子。你在决定离婚之后,立即取下了婚戒,说明对自己的妻子已经没有感情了。”她的指甲点了点桌面:“而艾久的妻子和你也并非情人关系。”
“那么,到底谁才是你想要守护的人呢?”白莉也不看晏从义,自顾自的说着。
丧家之犬没已经有继续关注的必要。
晏从义紧张的抿紧了嘴唇,口中发苦。
白莉笑了:“然后呢,我突然就想到了。”
她笑盈盈的看着低着头的晏从义:“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在自己工作的牙所啊。”
晏从义的视线上移,看着白莉代表着知悉一切的眼睛,一言不发。
“牙医在治疗中,会允许某些人进入亲密距离。”她轻轻发出一个鼻音:“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去看牙的患者。但是,除了患者之外,还有个更加频繁的,甚至每天很多次都可以自由的踏入你亲密距离的人存在。”
随着白莉的话,隔壁旁观的曲小水脑中自然而然的浮现出那张可爱甜蜜的苹果脸。
那前台长相甜美,声音娇软,确实是十足十的可爱。
而且她还时常充当助手的存在,帮忙递工具和照顾前来看牙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