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从义并不常回来这边的房子,虽说是他的婚房,可是妻子几年前就已经不在这边住了。
因此打开门就会发现,这里真的非常的冷清,没有半点儿家庭的温馨。
但是房子被维护的很好,也很整洁,有保洁阿姨会定时过来打扫,无论是地面还是摆设都还算是整洁干净。
冰箱里空无一物,带着顺路买来的熟食,两人在客厅的地毯上席地而坐,开始一边喝酒一边交谈着自己近期的情况。
艾久灌了一大口啤酒,手指将啤酒罐都捏得有些变形。
就听他声音非常低落的道:“我之前去赌博时被人下了套,现在欠了很多高利贷,怎么办?我不想再因为自己连累到云柔了。”
艾久一只知道,自己是个无可救药的混蛋,可是妻子云柔却是一个好女人,都是自己拖累了她。
家里的收入和负担也都是云柔一肩扛起来的。
甚至是父母去世时的丧事也都是云柔一手操办起来的。
当初明明是那样光彩照人的漂亮女人,因为和他结婚,变得那么瘦弱,性格却温柔得让人心碎。
艾久又灌了好几口啤酒:“再这样下去,我一定会被追债的人给杀掉的。”
他看着晏从义,目光哀求:“从义,事到如今,我是真的不怕死。都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我真正担心的是即便我死了,也会连累到云柔。”
那些人可不会因为他死了,就放过他的妻子。
尤其是云柔还那样貌美,即便是素面朝天,也没有好好保养,仍然非常出众。
他摸了把脸,将泪水逼回眼眶:“我已经连累了她二十多年,我不想害了她一辈子。”
看着艾久通红的眼睛和痛苦的表情,晏从义沉默的吃着不知道什么滋味的熟食。
艾久的情况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劝的都劝过,结果还是变成这样。
艾久艰难的开了口:“从义,看在咱们多年的情谊上,求你帮帮我吧。”
艾久虽然穷,可是从来没向晏从义开过口。
这还是他第一次伸手朝晏从义要钱。
这天晚上,晏从义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心理,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直接拒绝。
他对艾久说自己需要考虑。
即便这样,艾久也还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艾久提出的数目不小,即便是对晏从义来说,也不是什么小数目。
可是让他犹豫的却不是艾久有没有能力归还的问题,而是一种掩藏在心底的蠢蠢欲动。
之后的几天,晏从义和往常一样,正常来牙所上班。
罗志时不时的手头没钱了就会来牙所门口堵苏琴。
晏从义遇到过好几次,可是苏琴让他不要管,免得连累到他。
被罗志纠缠上可就不容易摆脱了。那是一个真正的无赖。
晏从义虽然听苏琴的话,没有掺和进去,可是他总是会不自觉的走神,脑子里乱糟糟的,东一下、西一下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
杀掉一个活生生的人……哪怕那人是个人渣,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够下定决心的事情。
来看牙的病人都已经离开,其他在这里上班的牙医也都已经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