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珞成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先不说这个了,有一件事——唐境已经发现萧兰君的猫腻了。我想,我应该尽早告诉他以前发生的一些事。否则让他以为我和萧兰君是一伙的,弄得他以为我们成四子邸要谋反,再跟父皇告一状,那就麻烦了。”
“唐境这人,我查过了,他的师父是一位老将军,现在已经故去了。老将军养育他到十三岁,便把他带给皇帝作御前侍卫。至于皇帝为什么那么器重他,兴许和那个老将军有关吧。”她把手伸到香炉上取暖,说:“此人可以拉拢,但要量力而行,不可显露目的,以交心为上。”
韩珞成见她如此,便说:“你还是坐到我身边来吧,地上还是太冷了。”不等她回应,便拉她坐到椅上,自己往旁边让了让。又说:“唐境的事我自有分寸,你还是继续查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她点点头,两人便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对了,你送的贺礼我收到了,很是喜欢,谢谢。你的生辰是?”“巧了,十月十一,只比公子迟一天。”
韩珞成闻言,笑了,心下又喜又奇,还有些内疚:她这么忙,还记得给自己准备礼物,他却连人家姑娘的生辰都忘记问了。便道:“没想到你我竟这样有缘,是我疏忽了。”
她轻笑:“这有什么?父母亲戚不在身边,也不过是吃碗长寿面罢了。对了,唐境没跟你来,燕皓也没跟你来,你不回去,萧兰君只怕要问吧?”
韩珞成沉思片刻道:“那天阿筠的事之所以能不传开,是因为她在帮忙瞒。”
叶桓微也沉思了,只是脸色隐藏在烛火照不到的地方,他看不见,便径自说下去:“其实我觉得,母妃说的也有道理。她是亡国公主,本就无依无靠,受父皇的命令来监视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想,最好还是让她为己所用吧。少一个敌人,我们自己也舒坦,对吧?”
叶桓微蓦地扬起脸来,点点头说:“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能为我所用,也很好。只是……还是别让她知道你我的关系吧,我可不想也被扔在乱葬岗。”她想起探子所说的萧兰君对下人的态度,便觉得不寒而栗。
韩珞成点点头,站了起来,叶桓微见状也要站起。只是碍于体质,坐久了,站起来时难免眩晕,衣服笨重拖沓,便有些东倒西歪。韩珞成忙扶住她,关切地问:“怎么了?”“**病了,没事。”“**病?你才多大就‘**病’了?”又不忍斥她,只得说:“记得请大夫。”
“嗯。”叶桓微笑着应他,睫毛微闪。“我走啦。都快四更天了,快睡吧。”韩珞成走到门前,却被她叫住了:“等等!路上冷,我铲一包火石子让你揣在怀里吧。”说着,便又走进书房。少顷,拿出了一个锦囊,里面装着棉花和炭火炒过的鹅卵石。
“外面没下雪,却也冷。不骑马的时候渥着,上马了揣在怀里,会暖和些。”她递给他,便叫来凛风说:“你把公子从角门带出去便速速回来。”又转过来对他说:“前面的路还很长,我没法条条都陪你走,一路小心。”
他笑了,点点头,便随凛风走了。
门才关上,她又打开了正厅通后院的门,站在厅里,视线穿过后院,看向走廊,目送一盏孤灯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