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风听了,扑哧一声笑出来:“蘅琨酒家,那不是她死都要争过去的地盘吗?怎么账本居然又到了姐姐手里?”
叶桓微见土把地填平了,停下动作,把铲子插在两人之间,拍了拍手上的尘土道:“我在坤京定居以后,不是跟大哥求过蘅琨酒家的管理权吗?我老早就去核对了蘅琨酒家的账本,发现这来得钱固然多,但是……”
“怎么?”凛风也很好奇:蘅琨酒家是叶家在坤京里产值第二的产业,又能有什么古怪?“你不知道,咱们能看到的收益,只是原本收益的一半,另外一半,早就被人贪了去了!”
凛风震惊了,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一半?没了一半,都还有这么多钱?”叶桓微叹道:“可不是?我算了一下,如果没贪这笔钱,那蘅琨酒家指定就是咱们家在坤京最富的家业了。”
“所以叶炀钰还没来坤京之前,我就先下手为强,占了蘅琨酒家的人事调配权——至于账本,她要就给她去呗,人要是忠心服帖,那可比钱重要多了。”见凛风把土堆堆好,叶桓微从土中拔出铲子,踩两脚去了那个凹痕,两人一道下山了。
叶桓微一路走一路说:“但是,又不能这么便宜了她。所以我当时就把账本叫人复刻了两份。一份复刻本在酒家掌柜那里,原本则在叶府。既然她那么想要蘅琨酒家,还把我的人换了。那这一本,就当是送给她接管酒家的敬贺礼了!”
凛风听了,不由得哈哈大笑,甚是畅快:叶桓微被叶炀钰欺负了那么久,这回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主仆二人下了山上了马车,一路说说笑笑,慢慢走着,二更天时,来到了渡口边。一艘小船早已备好,也已经有两位家仆穿着的人等着了。见了他们便问:“敢问可是坤京叶掌柜?”
凛风警惕非凡,说道:“你们是何人?”“我们是衡安郡主府上的家仆,奉命来接应二位。”“空口无凭,有何为证?”
那名家仆从身后人的手中接过一把剑,双手奉上道:“郡主说,掌柜看了此物,便知道了。”
凛风疑惑,接过那把乌木镶银鞘的三尺剑,伸到车内给叶桓微。她见了,一愣,拔剑出鞘:“心怀魏阙”四个字不待看完,便兀自下了马车。“走吧。”凛风见状,也下了马。一名家仆立刻上来牵住了马车,估计是要停放在岸边了。
叶桓微和凛风靠了岸,却见一辆马车停在岸边,车夫站在地上,见有船来,靠近马车行了个礼,似乎说了什么。叶桓微走上岸,这才看见装饰马车的琉璃宫灯上,写着一个“衡”字。
她想都不想就知道,一定是韩婍容放心不下,亲自来接她了。于是不必人引导,和凛风一前一后向那马车走去。果不其然,车帘拉开,探出了一个女子的上半身:正是韩婍容,目中含光,笑吟吟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