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人，都心沉谷底。

远处，莫齐天、魔葬、玄九灵、左登皇等一位位全程观战下来的各族老古董，心头绝望之际，目光却开始连连闪烁起来。

败了！

战斗至今，武扬算是真正的败了。

而武扬一死，那也意味着，他们近段时间搞出的所有动静，全都成了过眼云烟。

这天，还是原来的天。

这诸天万界，还是原来的诸天万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既然现实已经证明，追随武扬，反抗至尊阁，终究是一个错误的选择，那么接下来，他们真正需要考虑的，便是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继续斗争下去？

显然不太现实。

连武扬都难敌老怪物三招两式，他们就算再有赴死的决心，聚集再多强者在一起，最终，怕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他们这些人，哪一个的身后，不是跟随得有一个巨大的族群？

个人可以玉碎，但涉及族中亿万众生，那就不能轻言牺牲了。

只是……真的要跪吗？

努力一生，抗争一生，拼搏一生，到头来，却是迎来如此一个不尽如人意的结果，他们，真的很不甘心啊！

正是在诸天万界集体无声，集体绝望，集体沉默时。

被老怪物黑色箭矢钉在虚空中的武扬，终于艰难抬起头来，徐徐朝老怪物看去。

很意外，此刻的武扬，脸上居然并无多少愤懑和不甘绝望的表情，反而还在笑。

笑得有些诡异，有些莫名其妙。

“老怪物，你真觉得自己赢定了吗？”

“你觉得呢？”

苍冥冷笑，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非常讨厌武扬这种笑容，甚至隐隐有些忌惮，有些不安。

哪怕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那不安的源头来自何处，此刻这种状态的武扬，又有什么能力对他造成威胁，但他不想再继续拖下去了。

未免夜长梦多，下一刻，苍冥直接一脚踢出。

“死！”

一只宛如翻天大印的巨足，猛然从天而降，重重踹在武扬的身躯上。

那一脚，覆盖天地，几如星球砸蚊子，瞬间将武扬凌空踢飞，人还在半空，被黑色箭矢贯穿的身躯，便暴起大蓬大蓬的血水。

“武扬……”

鸿蒙仙城内，以叶若冰为首的一些人，再也看不下去了，当即身形一闪，就欲不顾一切的冲出来。

哪怕明知出来是死，甚至时间空间上也未必赶得及，但他们也在所不惜。

或者说，就算要死，他们也要和武扬并肩而战，同生共死。

另一边，孤鸿、离云圣人等几个人族强者，也都面露悲戚，却还是咬死了牙关，祭出一道道法阵，拼死阻拦这些人冲出去干傻事。

不要说武扬现在还没有死，就算死了，作为当初被武扬托孤之人，孤鸿也绝不会容许叶若冰他们轻易赴死。

与此同时。

遥远的虚空中。

“咳咳咳……”

被一脚踢飞的武扬，尽管胸口上还钉在那根黑色箭矢，但好歹恢复了一些行动能力。

刚才苍冥那一脚，实在是太狠了，完全是奔着踩死武扬去的，虽然最后没能如愿，但却把那根黑色箭矢凝聚的道韵封印，给踢松动了。

不过武扬虽然未死，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距离真正的陨落，怕是不远的。

他一身衣衫尽裂，肉身破碎，气息衰败萎靡，似乎连喘气都非常困难。

但就算如此，经过一段时间的挣扎和努力之后，武扬最终，还是一点点直起了腰身，挺直了脊梁，泣血的身躯，更如苍松一般，傲立苍穹，并不愿在苍冥面前，堕了半点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