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于蓝的态度万分诚恳,但是秦瑾良的回答却是摇了摇头,他向孟于蓝拱了拱手,“谢孟姑娘美意,我的事情,我自会承担。”
“你句句不离一个谢字,非得要与我如此疏离吗?”孟于蓝叹息了一声,想再靠近秦瑾良一步,却又被他侧身躲开了,想一想,也的确是她太贪心了,好不容易他肯给她个好脸色,她又想要的更多。
“时候不早了,孟姑娘请回吧!”秦瑾良是秦瑾良,终究不是秦淮天,连现代的人都做不到的事情,更加不能苛求他能立刻做到,哪怕他真的和孟于蓝有缘,在他父亲服丧期间,也不是个谈情说爱的好时候。
孟于蓝想着来日方长,等到她的母亲如了愿,她便也可以八抬大轿的来娶秦瑾良了,那时候上天入地,也无二人能阻止他们在一起,就算是秦瑾良不愿意,她仍旧可以用一生让他明白,她对他的爱究竟有多么的深刻。
而今,只要秦瑾良对她没有厌倦之意,便是极好的了,她不急。
祭司七日下葬,为了能让爹娘安心长眠,秦瑾良特意把母亲的葬礼提前上一日,在下葬的当天,传说中的祭司大公子秦瑾辰正式骑着快马出现,那与秦瑾良有着七分相似的容貌,却又带着不同威仪的气质,无不提醒着他的身份。
本来亲人多年未见,自该是一番泪流满面的认亲场景,然而秦瑾辰走时,秦瑾良还没有出生,根本谈不上什么感情,唯有很寻常的出列上前,向自己的大哥行了一礼,恭敬的道,“见过大哥!”
“二弟有礼了。”秦瑾良不熟悉他,可是秦瑾辰却是时常能收到有关于秦瑾良的消息,对于这个情种弟弟,他没什么看法,于他而言,也不过是个陌生人罢了。
秦瑾辰走向父母的棺材前,双膝跪地,认认真真的磕了三个响头,道了一句,“儿子不孝,儿子来晚了。”
说完,便泪如雨下,懂得孝道的人一定不会是一个坏人,至少德行上没有问题,这是来参加葬礼的人一致的心声。
都说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国也不可一日无祭司,现在琉璃大陆正乱着呢,无论是官员还是百姓都迫切的需要一个精神上的支柱,而那个能给精神上慰藉的人除了祭司,无第二个更加合适的人选。
前祭司一生光明磊落,死的时候却是极突然的,和当初二王子死的时候一样,多番调查均没有结果,而他生前的政治主张,可以说略倾向于大长老这边,谁让王太女毫不留情的把他的小儿子给休了呢,但是秦瑾辰不一样,可以说他未曾参与进去秦家以前的历史中去,他会站在哪一边,便是个极大的问题。
很多大臣纷纷表示,让秦瑾辰今日便举行册封大典,但是秦瑾辰坚决表示出,要等到父母的丧礼结束了以后从长计议。
大家也勉强不来,便只能同意,而跟着秦瑾辰一同回来的白子勋和老大长老呢。
他们此时正在一处白子勋昔日给林潇买的院子里歇脚。当初的老大长老虽然未死,但是在人们的心里和死也差不多少,现在出去了单纯是吓人,还不如先考虑考虑怎么走好下一步了。
老大长老是白子勋带回来的,那自然该是和君解语一伙的,然而孟云初于他虽然没有血缘上的联系,但是毕竟是他心爱的女人所产的孩子,哪有不心疼的道理,这番一牵连,原本好办的事情也就变得不那么容易了。
人各有志,白子勋也不强求,他觉得老大长老是个重大义之人,必然分的清孰轻孰重。
他们好好的洗漱了一番,扫去了一身的风尘,在酒足饭饱之后,老大长老问,“你不是心里一直惦记着王太女那丫头吗?怎么不进宫去?”
“不急!”在路上的时候,白子勋就收到过荼蘼的消息,说是君解语有意要娶胡靖轩为夫,在战乱的情况下,胡靖轩的确又将帅之才,若是加以利用得当,的确是一枚好棋。
可是话是这么说的,日子却并不像是下棋那么纯粹,白子勋的心也会受伤,君解语第一个娶夫他可以当做她还不懂得什么是爱,所以他可以假装不在乎,依然守护在她的身边。
但是第二次,在他们已经共同孕育了一个孩子的前提下,在他们拥有过那么多或是甜蜜或是心酸的回忆以后,她再想去娶别人,哪怕理智上他能坦然的接受,可是却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清清若水:我说白大公子啊,你到底矛不矛盾,当初是你主动把君解语的记忆给删除的,虽然她仍旧念着你,可是丝毫不知道你们的过去好不?白子勋:当时的情况特殊,我这不是怕她知道了难过嘛,依照现在的情况,我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清清若水向天翻了一个白眼:你才知道啊,不过此时后悔了还不晚,好戏才开场没多久呢!)
他真的害怕,他若是此时进宫,所收获的不是君解语开心的笑颜,而是又一次冰冷的打击,到底一个人的心被伤了多少次,才会彻底的麻木,白子勋不知道,他只知道他爱着她,又怕爱着她,能爱一个人到如此纠结的地步,恐怕在这个世界上也不多见。
“你们年轻人啊,什么都说不急,等到着急的时候,黄花菜都凉喽。”老大长老说的随意,实际上全是自己的切身感受,在最美好的年华里,遇到那个另你心动的人,这本身就存在着一定的偶然性,若是不好好珍惜,真的会被天打雷劈的。
白子勋敛目不语,但是到底逃避也不是他以往的性格,待到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是偷偷溜进了王宫。
找到东宫的方位,白子勋可以说是轻车熟路的进入了君解语的房间,尽管是夜半十分,君解语的屋子仍旧散发着微弱的光,不强烈,却很温暖。
“王太女,今天传来的前线情报就这些了,总体来看,是对我方不利。”荼蘼不仅是个很好的传话筒,还是个不错的军师,不说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总有可取的地方,这对于一个精灵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嗯!知道了!很晚了,你去睡吧!”君解语如今已经不是以前的君解语,经过了一个月关于战争方面的洗礼,她隐隐已经散发出了一种运筹帷幄,君临天下的感觉,整个人单单的坐在那里,就可以给人以强烈的压迫感。
“是!”荼蘼是个精灵,睡觉对她来说是件可有可无的事情,不过既然君解语明知故犯,一定是有自己的缘由,她听话的下去便是。
“等等!”荼蘼才走到一半,就被君解语忽然叫住,在停顿了约有几秒钟之后,君解语略显疲惫的声音出来,“子勋他……到京城了吧?”
其实不用荼蘼多说,仅是秦瑾辰的出现便可以证明白子勋已然归来,君解语想问的,不是他回或者没回,更确切点的是想问白子勋为何没有来东宫,平时的君解语不是个喜欢绕弯的人,今日却不敢去坦白。
“到了!”君解语这么关心白子勋,荼蘼应该高兴才是,然而她却发现自己的心微痛,偷偷的望了白子勋藏身的方向一眼,她便抬步退下了。
君解语闭上眼睛,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要报仇的初衷始终未变,可是每过上一日,她便觉得更累似昨日。她急需一个依靠,告诉她坚持下去才会有希望,但是可以让她依靠的那个人离开了她许久,久到让她开始产生怀疑,自己于他,是不是有想象中的重要,他没有来东宫,那么他现在又在何处呢?
君解语正想着,忽然房间里的烛光灭了,一个人悄悄的走到了她的身后,握住了她的芊芊玉手,放在自己的唇边印上一吻,然后一个她经常在梦中听到的男中音响起,充满了磁性的问,“想我没?”
君解语也不知道自己何时竟然和白子勋变得如此亲密,但是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并不排斥,而且身子像是涌起了一股暖流,直流到她的心坎里。
一个“想!”字仿佛根本不用经过大脑,脱口而出,君解语把自己的上半身往后一靠,就这样落入那个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胸膛里。
“我也好想你,语儿。”白子勋收紧双臂,把她困在他的世界里,不管听到了什么流言蜚语,每每白子勋站在君解语的面前,感觉似乎任何东西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