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中旬,天气日渐回暖。光秃的枝头,开始显露嫩绿的苗芽。
左盼推窗看向屋外明媚的阳光,决定出门溜达溜达。正巧赶上春芳楼花魁游行,派发红花造势。
“我们这都跟了快有两条街了,也没看那花魁露过一次面,实在是无趣的很。”
左盼停步,不再随周边人凑热闹,就近寻一茶摊坐下休息。
“听说了没,这届花魁长得貌若天仙,身如拂柳,一举一动都能勾走男人的魂儿。”
“听说算什么,我可是亲眼见到了。”
“真的假的?还能有清雨姑娘漂亮?”
“清雨跟她简直没法比。”
……
左盼竖耳倾听隔壁桌聊天的内容,心叹一句肤浅,便将视线投向炉上烧煮的茶水,掩唇打哈欠。
“小姐,快看那儿!”翠芽指向突然停下不动的花魁轿,一脸期待道:“是要露面了吗?”
“就算露面,我们离得这么远,根本看不清样貌。”
左盼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围观的百姓纷纷惊叫散开。她不明所以的倾身望去,发现置于地上的花魁轿竟渗出鲜红的血液,流淌向四周。
“小姐,奴婢去看看?!”
左盼点头应下,待善宁前脚离开,她后脚便让翠芽去衙门报官。面上一副冷静自持,心里却郁闷不已。
没成想时隔半个月出门,再次遇上命案。
聂飞带人快速赶到,手脚迅速的挥避众人,有条不絮的将事件相关之人全数控制在附近酒楼的大堂。
柳明月和殷傅则慢他一步,于花魁轿前站定。
“已经查明死者身份,是春芳楼前届花魁,清雨。”
“前届?这届花魁不是她?”
柳明月掀开轻纱制成的轿帘,细打量起清雨安详的面容。娥眉粉黛,清秀脱俗之像,是让人一见就易心生好感的样貌。若不是她身上流淌而出的鲜血,人怎么看都只是像睡着了而已。
“这届花魁是玉梅,听说今天该坐这轿子的应是她才对。”
殷傅问:“她人呢?”
“现不在游行队伍中,已差人去春芳楼寻找。”
孙豪说话间,自觉让开位置,给殷傅下手查验清雨的尸体。
此时,聂飞带着一看上去只有七八岁大的女童,走向柳明月他们。见小丫头害怕尸体,便带人站定离轿子三步远的距离,朝柳明月招手。
“她是春芳楼的?”
聂飞点头:“她说自己是玉梅的贴身婢女。”
“这怎么看也只有七八岁的年纪,真是造孽。”
柳明月看着一脸胆怯的女童,笑蹲下身子,与她平视说话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奴婢名唤木灵,今年十岁了。”
柳明月望着木灵乖巧瘦弱的模样,难掩怜惜的抚上她的发顶,放柔声音问:“你可知身为花魁的玉梅为何不在轿中?”
“奴婢不知道。”
木灵贪恋头顶的温度,眼前人的温柔,但她更害怕说出今日所见后,要面对的柳条抽身。
柳明月闻言,静抚了抚木灵的发顶,不再追问。他何等的细心,哪里会看不到身前小丫头眼底的惧怕。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何还把她带过来?”
聂飞挠头:“这丫头演技如此拙劣,哪里像是不知道事情的人。我想衙门上下就属你最面善,以为你能让她开口。”
柳明月扶额叹气:“除了她,其他人有问出什么吗?”
“两个轿夫,六个敲锣打鼓,八个撒花婢女,都说没见过花魁真容。”
“怎么可能?难倒他们抬轿出发时,花魁已经先他们坐在轿子里了?”
木灵抬头仰望柳明月说:“是的。轿子是从花魁房里抬出的。”
“你能说这个,不怕回去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