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前两点,包括第四点我都能接受。唯独这第三点,也太荒谬了!”
聂飞环望身边,和自己一样不敢置信的众人,失笑开口:“殷兄弟,你的想象力还真挺丰富的。”
殷傅不接话茬,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柳明月,问:“你认为呢?”
众人闻言,纷纷转将视线投向柳明月,神情复杂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殷傅见状,撇脸看向窗外明媚的光束,想起方花月在他临走前,突然冒出的一句话,不由心生一丝茫然。
“他只是想像个正常人一样活着。”
简而言之,李如今已不可再用正常二字判定。
四月二日辰时。
明栩文休妻,送人回春芳楼一事,响动长清县上下。
当日,茶馆酒楼内的人无不在谈论此事。甚至有人将明栩文和青楼雅妓玉梅的风流韵事编成乐谣,供街边小孩四处传唱。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玉梅由此名声狼藉,再无客光顾之时,仰慕她的人反倒较比过往更多,简直誓要将春芳楼的门槛踩平一般。
日暮西下,左盼央求殷傅许久,才得他点头,跟着一道走进春芳楼的大门。她四处张望楼内摆设,丝毫不掩饰初次到来的好奇。
苗姨恰于此时走近,伸手用羽扇轻勾左盼的下巴,看其躲闪不及的模样,发出一声娇笑。而后,不顾左盼的挣扎,步步靠近,直到将人逼退进殷傅的怀抱,才自然退后两步,问候殷傅。
“真不知今个这外面是刮了什么风,聂捕头前脚刚走,您这后脚就来了。”
说着,苗姨不忘再用羽扇逗弄左盼,竖眉娇哼一声:“我这儿最不缺的就是姑娘。您这来此处还自带是何意?可是对我这儿的人不满意?”
左盼一愣,低头看了眼自身打扮。头发高高束起,没擦胭脂没抹粉,就连日常熏香都没用。再加上裹了布条,平坦如地面的胸部,和男子必穿的衣袍。她实在不知是哪里出了纰漏,让苗姨瞧出了端倪。
“她非你们可比,勿自取其辱。”
殷傅所言,引得苗姨眼球一翻,登时甩袖走人,伸手唤二刘前来招待。
约莫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二人才在大堂内找到空位坐下。左盼环望周边嬉笑打趣的男男女女,伸头凑近殷傅。
小声问道:“我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到苗姨是怎么一眼看出我是女儿身的。你知道吗?”
殷傅了然勾唇,端起眼前斟满的酒杯,细细品酌,丝毫没有接话的意思。
左盼见迟迟等不到答案,也不再执着于此,转将注意放到别处。不想,一撇头就看到了熟人。
只见景商言冷脸拉起陪客的青梦,不顾她的挣扎,将其带到粗壮的木柱后,情绪激动的说着什么。甚至采用强硬的手段,将人压在木桩上,试图强吻对方。
“殷傅,你说我们要不要过去管管?”左盼轻推殷傅胳膊,手指向景商言他们所在位置,跃跃欲试。
然而,殷傅直接抬手捂上她的眼睛,沉声说:“你什么都没看到。老实在这儿待着。”
言罢,左盼微撅起嘴巴,借此表达不满。殷傅看着她如此孩子气的举动,笑倾身于她脸颊附上一吻后,起身走往景商言二人所在位置,独留她一人傻愣愣的在原地捂脸傻笑。
待左盼回神,殷傅正好领着青梦坐下,而景商言已不知去向。
“原来左姑娘也来了,难怪殷仵作刚刚频频看向此处。”青梦一如往常柔声细语道:“妾身就不在此处打扰二位了,改日再聊。”
人来的快,去得也快。
殷傅适时出声,拉回左盼跟在青梦身后的注意,带人走往一处较偏的厢房。
推门走进,一股芳香浓郁的气味仿若一记重拳,直面打在左盼的脸上。逼其一时没忍住,打了个重重的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