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肉即将相触之际,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施暴者牢牢拦下。
左盼抓着嬷嬷即将挥向翠芽的糙手,眼神冰冷的盯着眼前渐显弱势的老人,微侧脸冲身后的翠芽吩咐道:“去泡壶新茶来。”
虞杨氏见状,愤怒拍桌起身。
“给我站住!左盼,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做长辈的?如今你身边的丫鬟,我都教训不了是吗?”
“外祖母这是哪里的话。”
左盼随意抛开抓着的手,款步走近虞杨氏,面上体贴的轻抚她的后背,眼底却如寒潭,冰冷刺骨。
“翠芽不过是实话实说,何错之有?相信外祖母度量大,定不会和她一个小丫头计较过多。”
虞杨氏哼笑一声,挡开左盼的手,神色复杂的将其上下打量一番,语气里更显冷嘲热讽。
“你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有人肯要你,已经实属难事。你还有脸挑三拣四,好在今日房间里都是自己人。若是让外人知道,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听到此处,左盼再不维持面上客套。挥手让翠芽出去,反身坐到虞杨氏的对面,漫不经心的摆弄着木盘里的茶盅,明晃晃的视在场几人为空气。
……
衙门内堂。
聂飞话说一半,就见孙豪领着一身着绿衣,发插金钗,扭腰似曼柳的女子由远及近,将身边几人的注意全数吸引了过去。
“不知钱姑娘今日过来所谓何事?”
钱飘飘娇笑凑近,抬手欲碰聂飞之时。不料对方身速如燕,咻的一声同她拉开三米远的距离,简直视她为猛虎野兽一般的存在。
瞬间将她气笑。
“聂捕头,您这番避着妾身,还真是让妾身好生伤心。”
“钱姑娘,你有事说事。望请自重!”
钱飘飘甩帕落坐,媚眼如丝般扫过眼前目露痴迷的几个捕快,于心里暗骂聂飞不解风情,但面上依旧是一副柔弱之姿。
“妾身今日前来,只为兑现承诺。”
“此话何意?”
话音刚落,钱飘飘从腰间解下一个鼓囊囊的钱袋,放置众人眼前。
“殷仵作的恩情,妾身铭记于心,终生不忘。这里是二十两黄金,剩下的八十两,妾身改日再给他送过来。”
钱飘飘说着,提帕抹泪。眉目间尽显伤愁,配上她娇艳的面容,瞬间让在场几个大男人为之动容。
当然,聂飞除外。
他若不是发现钱飘飘以手遮面,时不时借指缝偷瞄自己,差点就同其他人一样,单纯以为眼前哭的一脸梨花带雨的女子是朵无毒无害的小白花。
“钱你拿回去!眼下还不能断定殷傅就是杀害洪娣的凶手。”
“大人,你这话是何意?”
“案件调查是机密,你无权知道。”
聂飞双臂环胸,板脸让孙豪将人送走,并严声叮嘱其他几人。
“勿要受美色迷惑,说些不该说的话。若是让我知道有人私下胡说八道,别怪我禀明大人,将其撤职查办。”
众人见聂飞神情严肃,话语不似作伪,忙点头作表态。
“捕头,你可是觉得钱飘飘有问题?”
聂飞沉眉不接话,思索良久,挥散众人,起身向大牢走去。
他看着静坐狱内,日显邋遢的殷傅,面露嫌弃的后退半步。掩鼻招来不远处看管牢房的衙役,命其打盆热水,拿身干净的衣物送来。
殷傅闻言,闭目启唇:“钱飘飘来过了?!”
聂飞大惊:“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