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殷傅从屋顶飞身而下至左盼身边。在她发问前,双指并拢于其身上一点,让她瞬间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乖乖瞪大双眼,受对方摆布。
世界颠倒,左盼眼前一花。待她眩晕感消散,人已被殷傅面朝下,平放在扎人的茅草屋顶。她斜眼看殷傅以同样的姿势,趴在身边,困惑的眨了眨眼。
不待殷傅出声解释,一道鬼祟的人影由远及近,夺走了左盼全部的注意。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竖起耳朵,详听来人隐入屋檐下的动静。
铁锁链被打开,皎洁月色随着吱呀一声,附着来人的脚步,挥退屋内黑暗。左盼此时此刻透过脑袋下的缝隙,总算看清了屋内情况。
只见里面躺着一个蓬头垢面,半死不活的男人。距他五步外,站着一个手握柴刀,腰背伛偻的老人,踌躇靠近,纠结而又挣扎。
左盼想活动下身子,拨开脸边碍事的杂草,将屋内二人举动看得再仔细些。可不受控的手脚,让她想起殷傅先前所为。无奈之下,只能拿唯一能活动的眼珠子,紧瞪着殷傅,希望借此让他解了身上的穴道。
可惜,对方不仅没有给她解穴,还猛的将她的头压进蓬松的茅草里,让她一时连眼睛都睁不开。约过七、八分钟后,才卸下桎梏她的手,将人带离屋顶,翻越出村长家。
身体重获掌控权,左盼再压不住恼火,一巴掌啪在殷傅的手臂,瞪眼低声道:“你现要是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我保证接下来一个月,都不会再理你。”
“村长家有高手,为防你被发现,不得已点了你的穴。”
左盼抿唇,眼含审视的将殷傅细看一番,确定对方不是在同自己开玩笑,心里怒气消散大半,但还是有一点点不开心。
“不方便说话,你可以在我手上写出来,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嘛!这样突然袭击,我真的是不太喜欢。”
“嗯,我记住了。”殷傅迟疑片刻,动作自然的将左盼略带凉意的指尖,紧握于手心,低头轻声道:“刚才……对不起。”
“没关系。”
左盼心里最后的一点小别扭,因殷傅尊重和在意被彻底抚平。她回握殷傅的手,左右环看如今身处之地,砸了砸嘴。入目望不到尽头的玉米,她别说是回家,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们现在回去吗?”
“你需在这儿等我一下。”
迎着左盼疑惑的视线,殷傅追补道:“很快!回来同你解释,等我!”
“嗯…我等你!”
话落,长势紧密的玉米田中仅剩下左盼一人。她双手环抱手臂,蹲下身子,眼睛盯着一处黑漆漆的泥土,思绪不知不觉飞出九天之外。
忽闻身后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吓得她立刻回神起身,强装镇定的转头看向声源处。静等良久,就在她欲懈下紧绷的神经时,眼前比自己稍矮上些的玉米杆开始微微抖动。
一声尖利的猫叫,划破玉米田的宁静,仿若一双无形的手扼制住左盼的呼吸。她明明紧张害怕的要命,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生怕彻底陷入黑暗,被想像出来的怪物给活活吓死。
“喵~”
一只通体白毛猫叼着死透的肥田鼠,踩着猫步,高立着细长柔滑的尾巴,穿过根根笔直的玉米,现身于左盼眼前,让她一直提着的心,于此刻稍稍放下了些。
“差点被你这小家伙给吓死,真是……”
左盼矮身打量距自己不过两步远的白猫,抚额失笑。她这人虽算不上胆大,但也并非胆小之人。如今被一只猫搞的紧张兮兮,让她切实感受到了自身的改变。
白猫睁着圆溜水亮的蓝眼睛,弓背警惕的盯着眼前,于它而言突然出现的女子,慢慢放下口中凉透的田鼠。见女子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眯眼舔了舔爪子,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未减半分提防。
左盼若在此时伸手,定要挨上几爪。好在她忍下了撸猫的冲动,起身看向殷傅离开的方向。
“喵~”